看看下面情节的铺陈吧,当时出现了一个相当古典的场景,女主角弹着琵琶,丈夫则专心地看着那本解剖书,可那决不是红袖添香传统场面的再现,过了一会儿,女主角突然弹不下去了,把琵琶放开,“经过很久的沉寂,丈夫将书合上,满怀心事地望着女主角,叫了声‘桂兰’。桂兰心房不住地只是跳,因为这是丈夫第一次叫她的名字。恍惚之中,丈夫的声音又出现了:“从我们结婚的那一天,起早就要问问你,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把你那脚上的缠脚布取消了。这个关系乎你全身底健康,不卫生到极点。”(17)语言的训诫自然需要配合形象的展示,丈夫拿起一支铅笔,很快地在他那本书里面的一张白纸上,画了一只赤裸裸地跛得可怕的脚。画完后,丈夫的声音又出现了:“你看罢,你底骨骼是这样长着的。”
“你怎么知道的?”桂兰呐呐地问,因为她从没有当着丈夫的面解开过自己的脚布。丈夫的回答在现代人看来并不出人意料,但是对桂兰来说却颇为费解:“因为我是医生,而且是在欧洲学的。现在我希望你,把那些缠脚布一齐改了罢,因为那实在太难看了。”在当时的情景下,桂兰作出了一个一般人都认为是正常的反应,她很快将一只脚缩回来,藏在椅子下面。紧接着是一段独白:“不好看吗?我常常以我底一双小脚而傲视一切。我当小孩子的时候,我底母亲亲自动手给我洗,用尽心思地替我缠,一天比一天缠得紧一点。我有时痛得哭了,她就劝我忍着痛。要知道将来我底丈夫,要怎样地称许这样美丽无比的小脚。好了,刚好有一年不受缠脚时那些痛苦了。结果呢,他反而觉得小脚难看!”(18)
镜头切换后,母亲当然是在一片哭诉声中出场的,桂兰诉说着:“他要我给他做平等的伴侣,我不知道怎样做法。他厌恶我底脚,他说太难看了,并且画些怪模怪样的图形。但是他从何知道的,我也莫明其妙,因为我从没有将我底脚让他看到。”(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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