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西医传教士在缠足是否对人的身体带来危害方面显得举棋不定,而且缺乏精确的证据。但这种评价思路仍然迅速波及到中国的舆论界与知识界。在不少反缠足的文字中,“缠足”与许多疾病症候都建立起了有机的对应评估关系。陈微尘在为《采菲录》作序时就特指自己为“巫医”,表示没有办法从别的角度评述缠足之害,所以只从生理上立论,认为“缠足”与妇女月经不调密切相关。他分析说:“盖每月红潮皆应去瘀生新,气不足则瘀不能去。缠足妇女缺乏运动,气先不足已成定论,加以足帛之层层压迫,使血管受挤,血行至足,纡徐无力。一人每日之血液,本应环行全身一周,若在足部发生障碍,则其周流必生迟滞之弊。一日如此,日日如此,积年累月莫不如此,欲求月经上不发生疾病可以得乎?”(12)
陈微尘从足部被包裹导致血液不流通的角度揭示缠足的害处,具有相当普遍的示范意义。早期和晚期的反缠足表述都在不断重复着类似的主题,甚至措辞和术语都相当近似。比如1902年的《大公报》上有一篇《戒缠足说》中就有相似的议论:“缠了足,血脉便不流通,行走不便,日久便成肝郁的病”。(13)同年宋恕在一篇劝谕放足的白话文中也表述了同样的意思:“人身脉络,手足统连,脚缠得短,脉络半伤,自然气血不流通,自然多心头病,自然容易小产,自然产后容易致病,自然多临产艰难”。(14)这些评论很少有可靠的证据给予支持,多源自宋氏的想像和推测。可见,无论是月经不调还是所谓肝郁小产,都与缠足导致血脉不通这样的医学结论建立起了直接的对应关系。
更有刻意模仿西医传教士把缠足视为疯癫、灾荒诱因的早期表述,而直指欣赏缠足的动机乃是精神病的一种表徵。朱善芳就曾指出:“有一种叫做节片*乱症(Fetischismus)的。这种病,心理学者,医学者,都说是一种变态性欲的症候,就是把异性的身体某部分,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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