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遏抑的”[30]。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人们视历史与文化为最可宝贵的国粹和民族的根,并强调研究国学,保存国粹,“爱国以学”。时章太炎在东京,生活十分困苦,但讲学不辍,“以谓国不幸衰亡,学术不绝,民犹有所观感,庶几收硕果之效,有复阳之望”[31]。反映了这位有学问的革命党人爱国情感和历史使命感的诚挚真切。
自19世纪中叶以来中国文化不断受西方文化的冲击,其地位与整个民族一样日渐式微,文化民族主义崛起反对醉心欧化,志在维护民族的文化认同和加强国人自信力。从“保教”到“存学”,反映19世纪末20世纪初近代文化民族主义崛起的基本态势是艰难的“抗争”。辛亥后尤其是欧战前后,此种态势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欧战的惨绝人寰,集中暴露了西方资本主义文明的弊端,以至于欧人自己也在反省,发出“西方的没落”的叹息。国人久将西方文明视作可登民于衽席的模范文明,欧战的震骇,使此种神圣感幻灭了。加之这时斯宾格勒的《西方的没落》一书被介绍到了中国,罗素、杜威等西方学者相继来华讲了一些赞扬中国文化的话,这些都使中国的文化民族主义倍受鼓舞。人们抚今思昔,不仅愈形自信,而且要求重新为中国文化定位,显示出变被动为主动的发展态势。1920年梁启超考察战后欧洲后回国,发表演讲,谓此行的最大收获就是将原本对中国文化悲观的情绪,一扫而光,变消极为积极。这一时期,文化民族主义最主要的标志,是出现了以杜亚泉、梁启超、梁漱溟等人为代表的所谓东方文化派,他们主张不单要复兴中国文化,而且要使之助益世界。
此期文化民族主义愈形自信的一个最值得重视的表现是,人们强调中国文化是独立创造的,中国文化的自创性问题第一次被响亮地提了出来。梁启超在一次演讲中指出,埃及、小亚细亚、希腊、印度、中国为世界文明的五大发源地,但前四者彼此间有交往,其文明“自己的实兼有外来的”。惟中国因山海阻隔,与前四者并无交通,其文明全然为独创的。陈嘉异讲得更明确,他说:“吾族建国华夏,实为绝早,纵令西来,亦远在有史以前。而有史以后之文化,则固自伏羲神农黄帝以来,列祖列宗所披荆斩棘积铢累寸而手创,决非受任何外族之影响而始生者,则实一不可诬之事实也。”[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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