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统治的全盛期,适应封建统治阶级加强思想控制的需要,《总目》对异端思想的排斥抨击十分严厉苛刻,对伦理纲常的宣扬提倡也更加不遗余力。
《总目》毫不隐讳地宣称:“今所采录,惟离经叛道、颠倒是非者,掊击必严;怀诈挟私、荧惑视听者,屏斥必力。”[4]东汉王充“内伤时命之坎坷,外疾世俗之虚伪,故发愤著书”,所著《论衡》敢于针砭时弊,表现了作者独立思考、不随波逐流的个性和朴素的唯物主义思想。《总目》虽然不能不承认其书“订讹砭俗,中理者多”,但却指责“其言多激,《刺孟》、《问孔》二篇,至于奋其笔端,以与圣贤相轧,可谓悖矣”[5],并因此将该书贬入杂家一类。明末李贽具有鲜明的反封建思想,所著《藏书》等著述坚决反对“以孔子之是非为是非”的说教,在一定程度上偏离了正统儒学的轨道。《总目》对此深恶痛绝,攻击其人“为小人无忌惮之尤”[6],其著述“皆狂悖乖谬,非圣无法”。《藏书》更是“排击孔子,别立褒贬,凡千古相传之善恶,无不颠倒易位,尤为罪不容诛”。指斥“其书可毁,其名亦不足以污简牍”,只因“至今乡曲陋儒,震其虚名,犹有尊信不疑者。如置之不论,恐好异者转矜创获,贻害人心,故特存其目,以深暴其罪焉”[7]。对其他掺杂有非儒学思想的著作,《总目》也大多斥入杂家,横加苛责。如谓北齐颜之推《颜氏家训》中“归心等篇,深明因果,不出当时好佛之习”[8];批评宋崔敦礼《刍言》“首卷以道德仁义分析差等,中又以诸经传注为蠹道之书,其旨颇杂于黄老,未为粹然儒者之言”[9];指责明罗汝芳《一贯编》“持论洸洋恣肆,纯涉禅宗,并失守仁之本旨”,并引明末杨时乔之语,斥其“假圣贤仁义心性之言,倡为见性成佛之教,谓吾学直截,不假修为。于是以传注为支离,以经书为糟粕,以躬行实践为迂腐,以纲纪法度为桎梏,逾闲荡检,反道乱德,莫此为甚”。甚而明末之所以“世道人心日加佻薄,相率而趋于乱亡”[10],其因亦在于此。凡此种种,不一而足,直接表现出《总目》编纂者竭力维护儒学正统地位的思想宗旨。
在大肆贬低儒学内部异端思想的同时,《总目》对佛、道、天主教之类的著述,也采取了极为轻蔑的排斥态度。在《总目》编纂者看来,佛、道及天主教之类,皆属“外学”、“外教”,其论有悖儒学正统,理当在摒弃之列。因此,对释道著述,仅“择其可资考证者;其经忏章咒,并凛遵谕旨,一字不收;宋人朱表青词,亦概从删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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