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者不能不顾虑中立所可能带来的恶果:其一,作为东北主权的拥有者,不能息争端、保疆土,而坐视强邻交讧,蹂躏人民,宗庙陵寝陷于战火弹雨之中,必将在国内臣民和世界列国面前大损朝廷的威信;其二,在东北前景凶险难测的情况下宣布中立,怕给未来的战胜者以弃置东北、自让主权的口实。所以,清政府绝不甘愿中立。
此时俄国强据东北已历四载,一般人民恨之入骨,清政府官员也深感“一切因应之难,支撑之苦,凡有血气,忧患同深”。[8](P134)在这种情况下,日本起而与之为难,自然受到中国的欢迎,虽然没有一个中国人相信日本在这场战争中毫无私心,但不可否认此举会赢得中国的一些好感。考虑到中国无力单独对俄作战,中立又非上策,于是,“联日拒俄”自然就被提了出来。当时清政府中持这一主张的代表人物为张之洞、盛宣怀、岑春煊以及李经羲、张人骏、端方、魏光焘等南方督抚。
贵州巡抚李经羲曾上奏说:“俄胜势必吞并,日胜无非索酬,两害相形,则取其轻。与其畏俄而不许,何如亲日而获成。”“不助日仍无全理,助日则或有幸望。”[9](P4)直到日俄战争爆发,清政府宣布中立,这种主张仍不断提出。据《愚斋存稿》记载,1904年3月4日,端方致电盛宣怀,表示:“此事我无终守局外之理”,愿意与盛宣怀一同上奏。张之洞也有这种打算,顾虑到战争可能扩大化,一旦俄军袭扰蒙古,他主张“借助于日本以御之,以日本之将校,率我之兵,庶几可与俄人一战。”[10](P68)一般来说,根据当时中国的拒俄立场,联系无力单独对俄作战的现状,“联日拒俄”是合乎情理的。至于在一般民众中,这种呼声更高。1904年2月16日,美、澳、亚、非各洲华人华侨致电外务部,请联日战俄,趁势收复东三省,表示愿助军饷。在当时国内的报刊中,所谓“中日联盟”的消息也屡见报端。
但是,这一主张若要得到落实仍是困难重重。首先,此时的清政府经八国联军打击,已被列强吓破了胆,即所谓“良由创巨痛深之余,慎言战事”,[11](卷181,P5)故难以决断;其次,首当其冲的北方督抚对此表示谨慎,尤其是直隶总督袁世凯于1903年12月22、27日两次致电外务部,主张中立,这使“联日拒俄”的设想难以实行。于是,清政府在此问题上举棋不定,一筹莫展。
应该指出,在清政府举棋不定的情况下,列强的态度就显得举足轻重了。在此,有两件耐人寻味的事情:早在清政府宣布中立的两天前,即2月10日,美国国务卿海约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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