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政,无论是“求强”抑或“求富”,主要还是限于学习西方的物质文明,在制度与心性层次方面的革新则是枝节与零碎的。
较早看出并指出洋务新政的局限与失误的有识者是郑观应。他于1884年在《南游日记》中说过:“余平日历查西人立国之本,体用兼备,育才于书院,论政于议院,君民一体,上下同心,此其体;练兵,制器械,铁路,电线等事,此其用。中国遗其体而效其用,所以事多扦格,难臻富强。”这已经是对于“中体西用”论者的公开挑战。及至经过甲午战争的失败,洋务新政的内在弱点充分暴露,有识之士对“中体西用”的批判便更加激烈与深刻。1895年7、8月间,谭嗣同在《报贝元征书》中,从哲学高度把长期被颠倒了的道器、体用关系重新颠倒过来,论证了器为体而道为用,“体立而用行,器存而道不亡”;因此,他认为道器不可分离,器变道亦不能不变,中国有道外国亦有道。他深知“中体西用”论者最大的顾虑是怕被西方文明同化,即人们常爱说的“变夷”,所以又痛切陈述:“语曰:‘知己知彼’,先必求己之有可重,而后可以轻人。今中国之人心风俗*法度,无一可比数于夷狄,何尝有一毫所谓‘夏’者,即求并列于夷狄,犹不可得,遑言变夷者?”(《谭嗣同全集》,三联书店1954年版,第390—391页。)“夷夏之辨”本来是产生于中国文化高于四邻国家的优越感,现在落后到难以自立于世界各国之林,连并列于“夷狄”的资格都没有,还大谈什么“变夷”之不可,岂不是可笑到了极点吗?
因此,维新派便越过洋务新政“求强”、“求富”的藩篱,正式提出全面变法的*主张,从而把救亡图存的讲画推进到一个新的阶段。康有为向皇帝进言:“窃以为今之为治,当以开创之势治天下,不当以一统垂裳之势治天下。盖开创则更新百度,守成则率由旧章,列国并立则争雄角智,一统垂裳则拱手无为。言率由而外变相迫,必至不守不成,言无为而诸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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