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海篇》二,《海国图志》卷一。)但是,他的头脑是清醒的,并不相信这些“义士爷爷”,“每人出钱十文,便足以造船只、修战具,灭尔等(指侵略者)有余矣。”他不仅反对“浪款”,而且也反对“浪战”,反对孟浪地拚命。他只是在“以守为战,以守为款”的前提下肯定“岂特义民可用,即莠民亦可用”,并非指望依靠群众自发反抗就会出现“诛尽英夷”的奇迹。因为他深知,从民族的总体来看,人心仍处于“寐患”之中。广东的“义民”、“义勇”并无明确的国家意识,他们的反抗与否多半取决于自己的家园乡里是否直接遭受损害。魏源曾经生动地记述,由于奕山等人率军抵粤后歧视残害当地人民,“粤民久不平,而英人初不杀粤民,所获乡勇皆释还,或间攻土匪,禁劫掠,以要结民心。故虽有擒斩敌人之赏格,无一应命。当洋兵攻城,居民多从壁上观。”南海义勇甚至因为有人被湘兵诬杀而大举哗变,与湘军相互仇杀。及至英军在广州郊区“日肆*掠,与粤民结怨”,特别是由于英兵千余自四方炮台回至泥城*掠,这才激起三元里一带民众愤起倡义报复。(《平夷录》卷七。)
因此,魏源谋求人心“违寐而觉”,实即整个民族的觉醒。他不仅主张“去伪,去饰,去畏难,去养痈,去营窟”;而且主张向西方学习:“因其所长而用之,即因其所长而制之。风气日开,智慧日出,方见东海之民,犹西海之民。”(魏源:《海国图志·筹海篇》。)“风气”与“智慧”实即民族的文化氛围与文化素质。愚昧的民族很难实现整个民族的觉醒,也很难有效地抵抗外来侵略,因此便需要启蒙(“祛寐”)与反思,把人民的觉悟与智慧提高到一个新的水平。“时乎时乎,惟太上能先时,惟智者能不失时;又其次者,过时而悔,悔而能改,亦可补过于来时。”(《道光洋艘征抚记》(下),《圣武记》。)“过时”就是落后于时代,悔就是醒悟,改就是去弊存利,革故鼎新。这样,魏源从愤悱出发,通过提出“因其所长而用之,即因其所长而制之”这一光辉的命题,已经把对于外来侵略的反应从感情层次提高到理性层次,并且已经接触到近代化这一伟大的历史任务。所谓“亦可补过于来时”,就是希望中国在未来的岁月赶上西方先进文明的步伐。
我们说愤悱通向感情与理智的结合,这决非是望文生义,因为魏源在《默觚》中提出的“才情”一词,也是主张感情与理智的结合。他认为:“才生于情,未有无情而有才者也。慈母情爱赤子,自有能鞠赤子之才;手足情卫头目,自有能捍头目之才。无情于民物而能才济民物,自古至今未之有也。小人于国、于君、于民,皆漠然无情,故其心思智力不以济物而专以伤物,是鸷禽之爪牙,蠭虿之芒刺也。”(《默觚下·治篇一》,《魏源集》上册,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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