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西学东渐,新旧激荡,人们从对西方文化茫无所知的封闭状态中走出来,根据自己的认识水平和客观现实的需要,在不同层次上吸收西方文化,于是在近代中国相继出现引进西方生产技艺的洋务运动,为实现资产阶级君主立宪的维新变法和追求民主共和国的革命,以及辛亥革命后不久高举民主科学大旗的新文化运动。梁启超曾经这样划分近代中国学习西方的三个时期;第一期(自鸦片战争后至中日甲午战争)“从器物上感觉不足”(梁启超:《饮冰室合集》,中华书局1989年版,文集39,页43—45。),第二期(自甲午战争至五四运动前),“从制度上感到不足”,第三期(自五四运动以后)“从文化根本上感觉不足”。不少论者也多从物质文化、制度文化和精神文化三个不同层次说明近代中西文化融会的过程。从吸收西方文化的总趋势和西学传入的主要内容看,的确有一个由浅入深、由具体到抽象的过程。然而这样的划分,不能排斥三个不同层次文化的传播存在互相交叉的情况,它们往往相互紧密联系,同时传入中国,虽然在不同的历史阶段有不同的重点。
林则徐和魏源在提出“师夷长技”时,肯定西方文化在物质层次的价值,但是他们的著述已提及资本主义社会*制度。《四洲志》就有关于“律好司”(House of Lords,上院)、“甘文好司”(House of Commons,下院)和“巴厘满衙门”(Parliament,议会)以及美国“衮额里士衙门”(Congress,国会)、“西业”(Senate,参议院)和“里勃里先好司”(House of Representatives,众议院)的介绍(林则徐:《四洲志》,收入王锡祺辑:《小方壶与地丛钞再补编》,1891—94年版,第12帙。)。《海国图志》惊奇地赞叹美国的总统选举“可不谓公乎?!”徐继畬也推崇美国的民主制度“创古今未有之局,一何奇也”。洋务运动后期主张将“西政”列作洋务事业的一个项目的张之洞,便肯定这些著作是中国人知西政之始。
洋务运动作为一场低层次的西化运动,它从西学中所吸取的主要是生产技艺。然而这一运动在清廷中央的一个最早发动者文祥于1874年《密陈大计疏》中就提到西方议会*,“事事必合乎民情而后决然行之”,他认为“中国天泽分严,外国上议院、下议院之设,势有难行,而义可采取”。在李鸿章的心目中,中国需要的西学限于器物,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也看到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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