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内容,他们说不记得了。起初,我想,这是委婉地告诉我,他们不想说。但有一次我偶遇朝鲜人室外政治集会,发现听众一个个眼神发呆,即使演讲者使出浑身解数。
可能我的那些朋友讲的是事实——在这种会议上,他们其实进入了某种昏迷状态,心不在焉,真的不记得什么了。
回家以后的夜生活只有跟家人聊天和看电视两项内容,有时候会放电影。在我到朝鲜之前,这个国家几年都难得拍一部新电影,所以我的朝鲜朋友把几乎所有老电影都看过几遍了,他们仍然还会看重播。但最好的时光是周日晚间的半小时国际新闻(删改多,倾向性强),这个节目人人都看,看过之后他们还向我提问。
虽然他们不会挨饿,但饮食肯定单调。他们吃的米饭比多数朝鲜人多,但很少能吃到肉。几乎顿顿都是米饭、煮蔬菜,还有缺不了的泡菜。跟这比起来,外交使馆的日常饮食,有他们没见过的食品,甚至像葡萄酒这样的外国饮品,真可以算得上是大餐了。
朝鲜的经济问题对我的熟人影响很大。虽然他们都能洗澡,但没有热水。在温度可降到零下20度的平壤,洗冷水澡可不是好玩的事。药品短缺,买药也不容易。在朝鲜,大家族显得很重要,有家族成员在都市里,乡下亲戚就免不了要请他们帮忙,比如买药。首都以外的亲戚经常会提出借钱之类的请求,这类请求很难拒绝,我的熟人就很怕这个。
经常有人请我弄药,但没有问我要电视剧DVD的人多。这些电视剧描绘了一个朝鲜人只能梦想的世界——他们吃得好,有自己的汽车,住在有暖气的房子里,我的熟人对这类电视剧如饥似渴。我曾经给人一套《绝望主妇》DVD,第二天遇见这些人,发现个个都出现了黑眼圈。原来他们坐下来一看就是一通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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