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败得失为议论之要。”(注:苏辙:《历代论一》,见郭预衡主编《唐宋八大家散文总集》,卷一○,六八八六页,河北人民出版社,1996。)苏洵、苏轼、苏辙号称“三苏”,以文学名于世,但他们确与史学有密切关系。苏洵撰有《史论》三篇,他在上篇中写道:
史何为而作乎?其有忧也。何忧乎?忧小人也。何由知之?以其名知之。楚之史曰《梼杌》;梼杌,四凶之一也。君子不待褒而劝,不待贬而惩,然则史之所惩劝者独小人耳。仲尼之志大,故其忧愈大。忧愈大,故其作愈大。是以因史修经,卒之论其效者,必曰“乱臣贼子惧”。由是知史与经皆忧小人而作,其义一也。(注:苏洵:《史论上》,《唐宋八大家散文总集》,卷,二六六八页。)
通观全篇,苏洵主要是阐述他对经与史的关系的见解,但他起首便讲到了史家之忧及忧之所在的问题。苏洵认为,史家之忧是“忧小人”,因为只有“小人”才需要惩劝,而君子则无需褒贬便能自觉懂得惩劝的。他还以“梼杌”是四凶之一及孔子作《春秋》而“乱臣贼子惧”为根据,来证明他的这个见解。
苏洵把史家作史的原因归结为“其有忧”、把忧之所在归结为“忧小人”的见解,这是过于狭隘了。他以楚国国史《梼杌》之名为证,亦甚牵强,一则与晋之《乘》、鲁之《春秋》不相符合,二则“梼杌”也是古代传说中的神名之一。(注:《国语·周语上》:“商之兴也,梼杌次于丕山。”)孟子说过“孔子成《春秋》而乱臣贼子惧”(注:《孟了·滕文公下》。)的话,但这并不意味着史书只是用来惩劝“小人”而与“君子”无关。晋国的韩宣子曾到鲁国“观书于大史氏,见《易》、《象》与《鲁春秋》”(注:《左传》昭公二年。)。孔子本人也读史书,所以他说“吾犹及史之阙文也”(注:《论语·卫灵公》。)。至于《春秋》,绝不止是给“乱臣贼子”读的,正如司马迁所说,“为人君父”、“为人臣子”者,都“不可以不知《春秋》”、不可以“不通于《春秋》之义”。(注:《史记·太史公自序》。)从司马迁父子作史的旨趣来看,他们的境界之高、视野之广,与苏洵所论确有天壤之别。尽管如此,苏洵提出了史家之忧的问题还是有意义的。若考虑到他所处的时代及其所关注的时势,对他的上述见解就不会过于苛责了。苏洵在《论衡·远虑》一文中论君臣关系和“社稷之忧”,从另一个方面透露出了他的忧患之心。他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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