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试论宋代的“江湖社会” |
|
时间:2009-7-24 13:52:22 来源:不详
|
|
|
由此引申的意义,则是与“魏阙”、“庙堂”对举,含有“隐居”、“退处”的意思,这也首见于《庄子》。《外篇·让王》中说: “中山公子牟谓瞻子曰:‘身在江海之上,心居乎魏阙之下,奈何?’瞻子曰:‘重生。重生则利轻。’中山公子牟曰:‘虽知之,未能自胜也。’瞻子曰:‘不能自胜则从,神无恶乎!不能自胜而强不从者,此之谓重伤。重伤之人,无寿类矣!’魏牟,万乘之公子也,其隐岩穴也,难为于布衣之士,虽未至乎道,可谓有其意矣!” 可知“隐岩穴”即是“身在江海之上,为于布衣之士”。後人反复吟咏这个对举,或者两者对立,如《旧唐书》本传述李白“尝沉醉殿上,引足令高力士脱靴,由是斥去。乃浪迹江湖,终日沉饮。”白居易“望风为当路者所挤,流徙江湖。四五年间,几沦蛮瘴。”崔玄亮“性雅淡,好道术,不乐趋竞,久游江湖。”《新唐书·文学传》“天宝後,诗人多为忧苦流寓之思,及寄兴于江湖僧寺,而乐曲亦多以边地为名。”以至黄庭坚《寄黄几复》诗“我居北海君南海,寄雁传书谢不能。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之类;或者两者兼容,最为人传诵的即是范仲淹《岳阳楼记》之名句“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 “江湖”之第三义则出于《史记·货殖列传》叙范蠡事: “范蠡既雪会稽之耻,乃喟然而叹曰:‘计然之策七,越用其五而得意。既已施于国,吾欲用之家。’乃乘扁舟浮于江湖,变名易姓,适齐为鸱夷子皮,之陶为朱公。朱公以为陶天下之中,诸侯四通,货物所交易也。乃治产积居,与时逐而不责于人。故善治生者,能择人而任时。十九年之中三致千金,再分散与贫交疏昆弟。此所谓富好行其德者也。後年衰老而听子孙,子孙修业而息之,遂至巨万。故言富者皆称陶朱公。” 而《史记·三王世家》传汉武帝封齐王刘闳、广陵王刘胥的策文,曾言“齐地多变诈,不习于礼义”,“夫广陵在吴越之地,其民精而轻,故诫之曰‘江湖之间,其人轻心。扬州葆疆,三代之时,迫要使从中国俗服,不大及以政教,以意御之而已。无侗好佚,无迩宵人,维法是则。无长好佚乐驰骋弋猎淫康,而近小人。常念法度,则无羞辱矣。’三江、五湖有鱼盐之利,铜山之富,天下所仰。故诫之曰‘臣不作福’者,勿使行财币,厚赏赐,以立声誉,为四方所归也。又曰‘臣不作威’者,勿使因轻以倍义也。”则知范蠡变名易姓之所在,本不习于礼义,而擅鱼盐矿冶之利,以其舟楫交通之便,故能“治产积居,与时逐而不责于人。”注意力集中于抓商机,而不必看上司脸色。 宋人周淙撰《乾道临安志》卷第二言: “吴地,古扬州之境也。……《隋志》曰:江南之俗,火耕水耨,鱼稻富饶,不忧饥馁,信鬼神,喜淫祀。又曰:吴郡余杭,川泽沃衍,有海陆之饶,珍异所聚,商贾并凑。其人君子尚礼,庸庶敦庞,故风俗澄清,而道教隆洽,亦其风气所尚也。《国史·地理志·总叙》:两浙路以为性敏柔而慧,尚浮屠氏之教,厚于滋味,急于进取,善于图利。” [3] 此处所指“江湖”,兼及地貌特征与治贾善生,鬼神淫祀。虽引前人之说,亦为时人自道。可知漕运及水上贸易大兴于宋代,尤其是南宋,亦有民俗方面的重要渊源。“江湖”究指何所,众口纷纭,莫衷一是。我曾提出: “中国自周以来‘以农立国’,‘以农为本’,长期还以井田制为社会理想范式,并以此为中心设计出一整套政治和管理制度来。‘离土离乡’意味着逸出传统的范式制度之外,其流动隐秘,生计无常的特性,又使这些游民往往具有破坏力。也是古代法制最难管理的一类阶层。从农本社会的观念出发,这些离土离乡,游踪不定,或者以交通流通为业的江湖角色,都是行事乖张,所为可疑,坑蒙拐骗之辈。常言道:‘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其此之谓也。这类角色恰合庄子‘不如相忘于江湖’中‘江湖’二字的本意,构成传统中国社会丰富的人物谱系。”[4] 从概念贯通的意义上说,本文所论“江湖”亦包容以上三义。因为第一是两宋主要取赋东南,故两京端赖舟楫交通,属于“浮在水面上”的繁华都市;第二是朝臣赋闲,或者文士转徙调动,每叹不得其志用,都是以“江湖”自况,正显示着他们此刻的平民立场(限于篇幅,本文从略);第三是航运交通贸易及其延上一页 [1] [2] [3] [4] [5] [6] [7] [8] [9] [10] ... 下一页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