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是这么大一个国家,历史又这么悠久,中国的目标不应该仅仅是跟西方“接轨”,变成第二个美国。中国的理想至少应该比这个高。一百年前,中国的思想家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一,中国必须学习西方,但二,学习的目的是超越,要创造出比西方更文明的世界,而非只是一个强大的西方式的中国。
郑:但我觉得,在世界范围内,一个集体参与全球性竞争,往往是以国家的形式出现的。如果说美国是对内民主、对外霸权的话,有的国家则正好相反,是对内专制,对外处处受制。那么,能不能认为,在现实的层面上,到目前为止,仍然没有一种完美的模式,而美国的模式仍然是全球范围内“最不坏”的模式?
王:你这是套用丘吉尔[注: 温斯顿·温斯顿·丘吉尔,政治家、画家、演说家、作家以及记者,1953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获奖作品《第二次世界大战回忆录》),]的话了。中国的知识分子,应该有比狭隘的现实主义更开阔的胸襟,有比丘吉尔这样的透彻和悲观更丰富的情感,有从整个人类和长远的未来的角度想问题的能力。不能把现实和理想分隔成实际上互不相关的两个世界:理想尽可以高远,但现实么,对不起,只能这样这样…… 现实不只是现实,它还通向未来,如果我们对未来有理想,那就应该从此刻、从现实,一步一步地往那个方向做。一个人是不是真的相信人应该有理想,应该实现理想,他在现实中的表现是完全不同的。我对有的所谓“自由主义”的文献的不满,主要就在这里,它的一些具体的要求,例如政治民主、言论自由等等,我都赞同,但是,在比较宏观的层面上,它就站得过低、因此眼界太窄了。
同样,如果没有刚才说的这些开阔的胸怀,左派也很容易变质的。我的理解很简单,所谓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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