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辩人事之纪,别嫌疑,明是非,定犹豫,善善恶恶,贤贤贱不肖,存亡国,继绝世,补敝起废,王道之大者也。……拨乱世反之正,莫近于《春秋》。 《春秋》文成数万,其指数千。万物之散聚皆在《春秋》。”从这段话中,可以说明几点:
(一)从时间上看孔子立志作《春秋》,是在“为鲁司寇”碰壁之时,即在鲁定公[注: 鲁定公,即姬宋,为春秋诸侯国鲁国君主之一,是鲁国第二十五任君主。他为鲁昭公儿子,承袭鲁昭公担任该国君主,在位15年。-ludinggong]十年至十四年间,时年五十至五十五岁。由于政治主张行不通,决定著史明志。随即历游卫,陈、曹、宋、郑、楚、蔡等国,直至鲁哀公十年才返鲁,历时十四裁。此后到去世的六,七年,是孔子的集中著述期。这样看来,孔子作《春秋》,从酝酿,搜集史料到著述成书,前后长达二十年以上时间,而非如许多人所说去世前两年才开始执笔。
(二)孔子作《春秋》,有明确的创作宗旨:“我欲载之空言,不如见之于行事之深切著明”。《史记》“索隐”案:“我徒欲立空言,设褒贬,则不如附见于当时所因之事。’这就否定了所谓通过“一字之褒贬”阐发“微言大义”的说法,排除了孔子修“春秋经”的可能。而众所周知,“春秋传’正是以史实释“经’著称,披露了大量被“经”所隐而不书的史实,这与“见于当时所因之事”的说法正相吻合。
(三)从体例规模看,“《春秋》文成数万,其指数千,万物之散聚皆在《春秋》”。则内容之繁富,亦非“经”可比。总之,孔子作“春秋”,历时数十载,内容“深切著明”,是“借史见志”之书,决非“断烂朝报”式的“春秋经”。从孔子的生平看,他久有借史以立世垂名之志:“弗乎弗乎,君子疾没世而名不称焉。吾道不行矣,吾何以自见于后世哉?乃因史记而作《春秋》” (《孔子世家》)。他曾广泛地收集各国史料。“孔子读史记至楚复陈,曰‘贤哉楚庄王,轻千乘之国而重一言”。(《陈杞世家》) “孔子读史记至文公曰王狩河阳者,《春秋》讳之也。”从太史公的一再称述中,透露了孔子熟读各国“记”的侧影。
“孔子之时,周室微而礼乐废,诗书缺。”(《孔子世家》)“信而好古”的孔子深感文献不足,故从退位于鲁司寇,立志作史之初,即开始了长达十四年之久的游历,亲赴异国蛮邦,广征史料。
在此之前,孔子十七岁时,听到异域来鲁的郯子谙熟古史,谈少皞帝以鸟命官之事,立即“见于郯子而学之”,既而告人曰:“天子失官,学在四夷’,信然。”孔子后来赴齐、宋、郑、卫、陈、蔡、楚等国,目的正在征集史料遗闻。他二度过陈,四次过卫,在陈蔡这些小国盘桓达六年之久。司马迁说他“厄陈蔡而作《春秋》”,说明孔子游历目的是作史,而非干禄。
特别值得注意的是孔子的楚国之行,对他写“春秋”影响颇大。楚国尽管地处南蛮,但“天子失官,学在四夷”,在周王朝的分崩离析中,不止一次有周朝官员带图籍流亡到楚。《论语》记载,周衰时,“太师挚适齐,亚饭干适楚,三饭缭适蔡……(《微子》十八)。《左传》昭公二十六年记载,“召伯盈逐王子朝及召氏之族,毛伯得、尹氏固、南宫嚣奉周之典籍奔楚。”孔子赴楚,正是在此之后二十年。楚国在春秋时文化典籍十分丰富,《国语·楚语》中申叔时论傅太子,就提到“教之《春秋》、”《世》、《诗》、《故志》,《训典》等书。《左传》鲁昭公十二年亦提到左史倚相善读“《三坟》,《五典》、《八索》、《九丘》’,可见楚国典籍之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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