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8日:“读《顾亭林集》。”7月20日:“仍读《顾亭林集》。”7月21日:“仍读《顾亭林集》。”7月23日:“仍读《顾亭林集》。”7月25日:“读《顾亭林集》。”7月26日:“读《顾亭林集》。”这与他前面所讲的“至七月初,学校放暑假,宓乃借取山阳徐嘉(遯庵)注本,逐首细读,并录其要点于书眉。日夜为之,至七月二十二日卒业”的情形,是基本相符的。当日读完以后,作者曾写了《读顾亭林诗集》七律二首,该诗题注云:“一九三七年七月二十二日,在清华作。时卢沟桥变起已半月。”当月28日,北京抗战即开始。所以,吴宓真正开始认真阅读顾亭林诗,是在国难当头的背景下,从文化救亡的目的出发,试图寻求一种立身行事的准则。这在某种程度上又强化了他对中国文化所持有的自信和认同。他说:“九·一八国难起后,一时名作极多,此诚不幸中之幸。以诗而论,吾中国之人心实未死,而文化尚未亡也。”(《空轩诗话》之四十,《吴宓诗话》,第239页)在吴宓看来,只要文化不亡,中国就不会亡,文化亡则中国亡。很显然,一九一四年四月六日朋友的一番谈话曾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激发他对中国的未来做了深入的文化思考。当日的日记中说:
晚,与锡予谈,言国亡则吾辈将何作?余曰:上则杀身成仁,轰轰烈烈为节义死,下则削发空门遁迹山林,以诗味禅理了此余生。如是而已。锡予则谓,国亡之后不必死,而有二事可为:其小者,则以武力图恢复;其大者,则肆力学问,以绝大之魄力,用我国五千年之精神文明,创出一种极有势力之新宗教或新学说,使中国之形式虽亡,而中国之精神、之灵魂永久长存宇宙,则中国不幸后之大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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