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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魏六朝诗歌中的美人意象与政治托寓

时间:2009-8-8 16:53:46  来源:不详
答诗中所出现的佳人往往代指现实中的良朋知己。如嵇康《赠兄秀才人军十八首》之十五首“佳人不存,能不永叹”显然指的是其兄嵇喜。
  其二是“佳人”意象逐渐突破政治托寓的藩篱,将象喻的范围扩展到更为宽广的领域。我们不妨将阮籍的两首诗照录如下:
  西方有佳人,皎若白日光。被服纤罗衣,左右佩双璜。修容耀姿美,顺风振微芳。登高眺所思,举袂当朝阳。寄颜云霄间,挥袖凌虚翔。飘遥恍惚中,流眄顾我傍。悦怿未交接,晤言用感伤。(《咏怀诗》其十九)
  出门望佳人,佳人岂在兹?三山招松乔,万世谁与期。存亡有长短,慷慨将焉积。忽忽朝日聩,行行将何之。不见季秋草,摧折在今时。(《咏怀诗》其八十)
  阮籍诗中的“佳人”显然是诗人内心所企盼接近的对象,并因其最终的无法交接而流露出深沉的感伤与绝望。由此可见,美人意象在嵇、阮诗中虽有继承《楚辞》以芳草衬托“佳人”品格、用时光流逝衬托理想失落的一面,但诗中那些具有浓烈神女气质的“佳人”形象,已经超越传统君臣遇合的政治托喻。如同曹植《洛神赋》、阮籍《清思赋》中的“神女”那样,诗中的“佳人”是诗人所追求的超远玄妙的理想境界,是具有某种终极意义的“大道”。这一内涵的丰富和演变与当时的政治形势、哲学思潮的影响是分不开的。众所周知,正始时期曹魏与司马氏之间政争日益残酷,同时玄学兴起,正始名士有意识地对政治保持一种疏远的态度,执意于自我独立人格的坚守。随着创作主体功名心的淡化,诗歌中“美人一佳人”意象的政治色彩,也就自然归于消歇,而更多地将其托喻的功用指向现实中的朋友知己,或精神领域中的玄远理想。
  
  (三)
  
  两晋南朝是中国历史上一段由世族贵族执掌政治的时期。“公门有公,卿门有卿”的门阀士族制度,使得世家大族的文人名士们凭借其门第的高贵就可得到官位。因此,相当于其他时代汲汲于学而优则仕的文人来说,其政治上的失意要少得多。而自屈原开始的由于政治失意——通过跻身于政治集团以实现自身理想的追求与失落——而产生的忧愤绝望,正是“美人”政治托寓性诗歌的根源与精髓。另外,涉及精神层面,如果说建安文人面对乱离的人生,依然抱有建功立业的热情;正始文人身处残酷的政争不得已转向玄远精神境界的追求,那么随着嵇康、阮籍等人的逝去与“玄学人格”理想的破灭,两晋尤其是南朝的文人不但丧失了儒家传统的责任意识和通过功业造福百姓的热望,同时也失去了探索玄远哲学和精神世界的兴趣,代之而起的是对世俗生活的关注和享受。
  与上述两点相应,此期诗歌中的“美人—佳人”意象,既缺乏政治托喻的比兴色彩,也缺乏“理想境界”的象喻内涵。且看傅玄模拟张衡所作的《拟四愁诗》,就很能说明这种转变。此诗比张衡《四愁诗》篇幅更长,文辞也更加华美。张衡诗中运用了大量金、玉意象,如“金错刀”、“英琼瑶”、“金琅玕”、“双玉盘”、“青玉案”等,在这里,金、玉隐喻忠贞不渝的品格和典雅温润的情操,蕴含着儒家诗教的比兴意味,传达出诗人对“美人”即“时君”的忠诚。而傅玄诗中所运用的“明月珠”、“比目鱼”、“兰蕙草”、“同心鸟”、“苏合香”、“翠鸳鸯”等意象,则皆为世俗香艳的定情之物,全都指向现实生活中的男女婚姻,已经失去了儒家诗教中的比兴之意。如果说张衡之作是文人怀才不遇的政治悲歌,诗中的“美人”是诗人渴望与之结合以实现美政理想的依凭,那么傅玄拟作则是抒写男女婚姻的世俗恋歌,诗中的“佳人”乃现实生活中的的思恋对象,不再有政治托喻的内涵,也不再有屈原、张衡式的深沉郁结的悲哀。傅玄堪称西晋一朝的儒学名臣,他的此类作品尚且如此,其他人的作品风格可想而知。
  可以说,世俗化是两晋南朝诗歌的共同特点,这一时代风气造就了“美人一佳人”意象由象喻性向现实性的转变。具体说来,其内涵主要指向如下几个方面。
  其一是以“美人迟暮”抒发迁逝之感。在楚辞中,美人意象是和香草意象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或以香草衬托美人的美好形象并象征其高洁的人格,或以香草的凋残象征美人迟暮,美政理想落空。并且,由于屈原的悲剧性精神追求,“美人迟暮”成为楚辞中美人意象最为重要的内涵。美人和黄昏联系在一起,象征时间的流逝与功业理想的缥缈,这种永恒的悲剧感和生命的焦虑感,也就成为楚辞中美人意象的精髓所在。两晋南朝美人诗在继承楚辞香草美人象征手法时,也往往更加倾向于后者——以香草衬托美人迟暮。这类诗歌主要体现在文人诗中,如张华的《情诗》五首等,但最具特色的是鲍照的美人组诗。试以其《岁暮悲诗》为例:
  霜露迭濡润,草木互荣落。日夜改运周,今悲复如昨。昼色苦沉阴,白雪夜回薄。皦洁冒霜雁,飘扬出风鹤。天寒多颜苦,妍容逐丹壑。丝胃行里心,独宿乏然诺。岁暮美人还,寒壶与谁酌。
  在霜雪飘零的岁暮时节,出身寒门却才高孤傲的诗人,感叹着日夜的周转不停,颜容的颓然易逝,孤单之感油然而生,但以“美人”自比的他却仍然执著于一个可以“寒壶与酌”的人。鲍照美人诗中无不充斥着这种“叹慨诉同旅,美人无相闻”(《还都道中诗三首》)的孤独与愤懑。鲍照“美人诗”所抒发的是寒士志不平的政治悲愤,具有很强的政治托寓性。然而,综观两晋南朝时代,这种源自楚辞的悲剧感也只在鲍照少数美人诗中还能感受得到。试看谢混的《游西池诗》:
  悟彼蟋蟀唱,信此劳者歌。有来岂不疾,良游常蹉跎。逍遥越城肆,愿言屡经过。回阡被陵阙,高台眺飞霞。惠风荡繁囿,白云屯曾阿。景昃呜禽集,水木湛清华。褰裳顺兰沚,徒倚引芳柯。美人愆岁月,迟暮独如何。无为牵所思,南荣戒其多。
  作为贵族诗人的谢混,在山水中尽情享受着生命的喜悦,忽然间听到蟋蟀的鸣唱,同鲍照一样产生了岁月倏晚的迁逝之感。诗中的“美人”固然也是诗人自我的象征,但已决然不同于鲍照美人诗中的深沉幽愤与自我坚守,而是一种对生命易逝的淡淡惆怅。总的来说,两晋南朝文人笔下的这类“美人迟暮”诗歌与政治的关系已非常轻淡,因而在艺术上通常表现出清新婉丽的风格,这与南朝诗歌整体的审美风格相一致。
  其二是以“佳人隔绝”表达对友人的思念之情。此类诗歌中的“美人一佳人”大多喻指朋友、知音,且写实性很强,几乎已经没有政治托寓性,它只是诗人对朋友故人的一种美称、代称。又因多与诗人日常生活中酬唱赠答有关,此类诗歌多以离别赠诗的形式出现。例如谢朓的《送远曲》:
  北梁辞欢宴,南浦送佳人。方衢控龙马,平路骋朱轮。琼筵妙舞绝,桂席羽觞陈。白云丘陵远,山川时未因。一为清吹激,潺渡伤别巾。
  实际上,以佳人代朋友、知音,早在阮籍、嵇康诗中就已出现,但在嵇、阮诗中,佳人的阻隔还带有某种象征性,而南朝的赠答诗、杂诗中,以佳人代称朋友却极为普遍,且已不具任何象征性;另外,从情感基调上说,此类诗歌与“美人迟暮”类诗歌有着某种程度的相似与联系:一般多由岁暮、日暮之悲,转而写思友之殷切,且多以香草瑶琴、巫山楚客等象征性意象来传达对友人的思念。
  其三是以“佳人远游”述说男女相思之苦。此类诗歌主要体现在乐府诗、拟乐府诗中。其中的美人一佳人既可指男性也可指女性,同是作为现实、世俗化的男女思慕的对象,已经全无政治托寓性可言。例如王融《秋胡行七首》其一:
  日月共为照,松筠俱以贞。佩分甘自远,结镜待君明。且协金兰好,方愉琴瑟情。佳人忽千里,空闺积思生。(王融《秋胡行七首》其一)
  值得注意的是,这类诗歌中凡指向男性的“美人-佳人”形象,其背后必定隐藏着一个充满思恋、等待的女性形象,因此男性“美人一佳人”在这一类诗歌中的作用,只相当于一个情感的引子,所谓男女相思,实际上更多地体现为女性对远游男性的单相思。除上述乐府诗和拟乐府诗外,此时期的“美人-佳人”形象还大量出现在捣衣诗中,如柳恽《捣衣诗》五首其三、曹毗《夜听捣衣诗》等。然而无论是乐府诗中隐藏在男性“美人-佳人”之后的女性形象,还是寒夜捣衣诗中思念远方夫君的思妇,她们--大多美丽幽怨,温婉忠贞。作为一种被男性作家规定化了的女性形象,她们变成了男性视角下远游相思图中一个模式化的、哀怨而美丽的装饰——画中美人。虽然作者依然试图用织素捣衣来衬托女性的德行,但她们已经失去了传统“美人-佳人”意象所蕴含的自我意识与政治品格,徒具观赏性而已。
  其四是以“香艳美人”描写现实的享乐之意。此类美人意象主要存在于南朝乐府民歌以及齐梁艳体诗中。同汉魏乐府相比,南朝乐府民歌体裁简短,风格香艳,内容单调,所谓“千变万转,不出相思”,再加上此时期萧纲、萧绎、陈叔宝等人的躬身创作以及君臣唱和,一时之间,“哀淫靡漫之辞,迭作并起,流而忘返,以至陵夷”。一部《玉台新咏》,大半是男女相思、流连嬉戏之作。此类诗歌中的“美人一佳人”形象,已经是完全真实的世俗女性形象,“美人一佳人”本身所蕴含的高洁、自我砥砺以及精神上的独立也荡然无存。失去了这种内在精神上的关注与追求,诗人所关注并刻意描摹的,也就只有女性外貌的鲜妍明媚,女性也随之沦为贵族奢靡放荡生活的玩物。而女性一旦沦为玩物,与“美人一佳人”形象相对的就只能是“荡子”、“狂夫”而已。尤其是在此期盛行的白纻舞曲中,佳人的真实身份就是歌筵舞席中供人玩赏的歌妓舞女。试看宋南平王刘铄的《白纻曲》:
  仟仟徐动何盈盈,玉腕俱凝若云行。佳人举袖辉青蛾,掺掺擢手映鲜罗。状似明月泛云河,体如轻风动流波。
  诗中对女性体态的描摹之细致浮艳,已全无诗教的温柔敦厚可言。从中我们也可以大概看出,齐梁艳诗对女性容貌、服饰、体态之刻画确已达到溺爱的程度。
  另外,从创作传统上说,南朝艳诗背离源自“楚辞”的香草美人传统,却似乎走向了宋玉“高唐神女”的套路。诗中多用“巫山荐枕”、“洛浦献珠”等意象,以叙说男女艳情,如:“洛浦疑回雪,巫山似旦云。”(何思澄《南苑逢美人诗》)“巫山荐枕日,洛浦献珠时。”(刘孝绰《为人赠美人诗》)“既荐巫山枕,又奉齐眉食。立望复横陈,忽觉非在侧。”(沈约《梦见美人诗》)这种饶有意味的改变,也许可以视为南朝社会风气导致的必然结果。总之,两晋南朝是诗歌中“美人一佳人”意象的政治托寓色彩日渐消亡的时期,这一传统意象与政治的关系日益疏离,向世俗化、审美娱乐化的方向发展。它意味着我国诗歌香草美人传统的一个时代性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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