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男女相兼乞一双。
拨棹乘船过大池, 拨棹乘船过大池,
尽情歌舞乐神祇。 尽情歌舞乐神祇。
歌舞不缘别馀事, 所来不为别馀事,
伏愿大王乞个儿。 伏愿大王乞一儿。
又如《悉达太子修道因缘》开篇一段60句的七言韵文,相当于全篇故事的一个内容提要,韵文后有“曲词适来先说者,是《悉达太子押座文》”数句。这段韵文与《太子成道经》篇末“附录”的韵文内容相同,除了个别字词有所变动,如“慈母”作“姨母”、“腾空”作“腾身”等,以及两处各四句前后顺序正好相反之外,其余几乎完全一样。《太子成道经》中有四句描述病儿的诗偈:“拔剑平四海,横戈敌万夫。一朝床上卧,还要两[人]扶。”四句五言共20个字,在《八相变》中也是五言诗偈,然在《悉达太子修道因缘》中却拉长了句子,变成杂言29个字:“拔剑敌兵万众,平得四海之人。一朝病卧在床枕上,转动犹须要两个人扶。”又《太子成道经》共有18段韵文,而《悉达太子修道因缘》只有9段韵文,数量大大减少。韵文减少而散文增多,体现出变文逐渐从讲唱文学走向阅读文本的接受过程。显然《悉达太子修道因缘》是晚出的作品,从题材上它直接承袭了《太子成道经》,并在局部情节上作了进一步敷衍,如故事发展到最后,《太子成道经》叙述耶输随佛出家,较为简单,而《悉达太子修道因缘》则增加了大目乾连为世尊传语、净饭王辨认世尊、罗日侯 认父、世尊说前生因缘、罗日侯 皈依等细节,丰富了故事内容。
由此可以判断三篇作品出现的时间顺序,当为《太子成道经》在前,《八相变》居中,《悉达太子修道因缘》最后。
3、《破魔变文》情节生动,首尾完整,从佛传故事系列中独立出来。从形式判断,当和《八相变》大致同时。《八相变》中的那首近似律诗的诗偈,在《破魔变文》中也同样出现,只是个别字词有异:
三代(大)僧祇愿力坚,六波罗蜜行周圆。
百千功德身将满,八十随形意欲全。
以向此间来救度,且于何处待几(机)缘?
当时不在诸馀国,示现获居兜率天。
蒋礼鸿疑“以”为“拟”字之误[4]。“获”字《八相变》作“权”字,《敦煌变文校注》以为当作“获”字,“權”当因与“獲”字形近而误,因为“兜率天为佛国,众生成佛后始能获居”[5]。此说甚可疑。“權”“獲”二字并非形近得难以辨认,且就意义而言,“权居”似更合佛陀早成正觉、暂居兜率天、舍身舍命为救度众生而从兜率天降的精神。若以听写说为前提,则形近说就会动摇。以“以”为例,与其说“以”是“拟”之误,莫若说是“已”之误。“已向此间来救度”比“拟向此间来救度”更符合佛陀救度誓愿,且“已”与“且”对仗更稳。既如是,则当为听写说之一佐证也。
除了这篇诗偈作得很像七律之外,篇中还有一偈极像五律:
不是天为孽,都缘自作灾。
娇容何处去?丑陋此时来。
眼里清如火,胸前瘿似魁。
欲归天上去,羞见丑头顋。
平仄、韵脚都很讲究,对仗虽简易但较工稳,说明前引之七言“律诗”并非简单抄袭自《八相变》。当然也有可能它们有共同的来源。因其所用诗偈风格的接近,我们推测它们很可能是出于同一个时间阶段。
《破魔变文》篇末题记曰:“天福九年甲辰祀,黄钟之月,蓂生十叶,冷凝呵笔而写记。”天福为后晋出帝石重贵年号,天福九年当为公元944年,黄钟之月为十月,蓂生十叶为初十日。因篇末韵文首句为“自从仆射镇一方,继统旌幢左(佐)大梁”,大梁时在公元907至923年之间,后文又有“府主唯为镇国君”之句,《敦煌变文校注》以为当时称“仆射”镇国者只能是曹议金[6]。又篇首致辞中提到“伏惟我府主仆射,神资直气,岳降英灵,……谨将称赞功德,奉用庄严我府主司徒。伏愿洪河再复,流水而绕乾坤……次将称赞功德,谨奉庄严国母圣天公主……”云云,司徒当指曹议金之子曹元德,曹议金在世时即已辅政;国母圣天公主当指曹议金之妻甘州回鹘公主,归义军政权前期与周边部足处于军事对峙局面,曹议金娶回鹘公主以行睦邻政策,“国母”当从曹议金子的角度尊称其母[7]。这说明《破魔变文》作为讲唱文学问世于907至923年之间,而形成文字记载则在944年。
依此推测,佛传系列的白话小说中,《八相变》当与《破魔变文》前后同时,也应在十世纪上半叶;《太子成道经》或在九世纪末十世纪初;《悉达太子修道因缘》则当在十世纪中叶或更晚;五篇《太子成道变文》为最早出现的作品,当在九世纪末。
参考文献:
[1] 孙楷第.读变文·唱经题之变文(A). 周绍良、白化文.敦煌变文论文录(C).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
[2] 傅芸子.关于《破魔变文》(A). 周绍良、白化文.敦煌变文论文录(C).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
[3] 项楚.敦煌文学杂考(A).敦煌文学丛考(C).上海. 上海古籍出版社.1991.P21—23.
[4] 黄征、张涌泉.敦煌变文校注(M).中华书局. 1997.P515注12.
[5] 黄征、张涌泉.敦煌变文校注(M).中华书局. 1997.P515注13。
[6] 黄征、张涌泉.敦煌变文校注(M).中华书局. 1997.P539注39。
[7] 黄征、张涌泉.敦煌变文校注(M).中华书局. 1997.P540注4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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