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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小说、美国评论家——有关结构、传统和讽刺小说的联想

时间:2009-8-8 16:45:28  来源:不详
文学典范中,大概只有但丁的《神曲》才够得上这美誉。荷马的史诗,也有偶然失手的地方。莎氏的戏剧,时见插科打诨的场面。《金瓶梅》其词其话,采撷前人资料极多,更不用说文字结构上粗心大意之处了,为了使我们相信张竹坡的“读法”确是言之有物,Roy摘译句子时,一定花了不少挑选的苦心。尚未译出来的段落,有不少是对《金瓶梅》人物的名字索隐钩沉的。我们若看了这种“读法”,当知自作聪明的猜臆或牵强附会的联想,都是最不足为法的小说批评。猜测《金瓶梅》作者著书的本意如何如何,不是文艺批评。
    即使张竹坡的读法有其可取之处,而不像我上面引的那几句话所代表的迂腐,我们参考他的意见时也得特别小心,以免因震于他的才名而落入他的圈套。最近Roy有新文章发表,以儒家的眼光来论《金瓶梅》(注:见“A Cofucian Interpretation of the Chin Ping Mei,”《国际汉学会议论文集:文学组》(“Proceedings of the 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n Sinology:Section on Literature”)台北,中央研究院,1981。),认为此书作者不但艺术胜人一筹,而且在道德上尤足称道,堪称荀子从人。他真的落了张竹坡的圈套了。其实Roy和我一样,涉猎过不少西方经典小说,不像旧时中国书评人那样与外国文化隔绝。正因为这原因,我们今天读中国小说,应该另有一套看法。平心而论,《金瓶梅》既是中国第一本真正的独立长篇小说,张竹坡对此另眼相看,也是不难了解的。可是我们同时也不要忘记,此公看过的长篇说部不多,甚至连《红楼梦》也没过目。这令我想起英国批评大师F.R.Leavis,因看了早期文评界给菲尔丁小说《汤姆·琼斯》的定论有感而发的话来:“十八世纪的英国人,一来没有什么精彩的小说可以挑选,二来空余时间又多,因此在他们看来此书紧张刺激,令人不忍释卷。这道理不难明白。即使行家司各特和柯勒律治对此小说交口称誉,那也是很自然的事。批评的标准是相对而论的。他们能拿什么跟《汤姆·琼斯》相比?”(注:见Leavis著,“The Creat Tradition”(Doubleday Anchor,1954),12页。Leavis接着又说:“时下认为《汤姆·琼斯》结构完整无瑕之论调,荒谬之至。除非一本小说的素材比此书丰富,情节和趣味更细致,‘组织严密’之说,近于奢求了。”)如果我们同意Leavis的说法,认为今天再有人大谈《汤姆·琼斯》的结构怎么完美无比,那是荒谬绝伦的事了。把《金瓶梅》的形式和道德境界捧得天花乱坠的,不是犯了同样的错误?
    今天大家对传统的“读法”这么热衷,更显得我们对五四以来的小说批评冷落了。英文本的鲁迅《中国小说史略》盛誉不减,也无非是舍此外再无类同的参考书了。鲁迅以外研究中国小说学者著作就不可同日而语了。他们即使偶然受到青睐,也无非是为了所列的研究资料关系。而研究资料的寿命毕竟有限,一下子又为新的出版物替代了。美国学者对民国以来的小说批评文学不大重视,大概是他们认为这类著作水平不高,个人意见太浓,理论架构也嫌单薄。可是我个人倒不是这样看法。我从胡适、郑振铎和阿英等诸家所学到的东西,远比从“读法”派批评家得来的多(注:使我获益匪浅的五四时代学者的著作,包括《胡适文存》(台北:1953年,四卷)内有关小说考证的论文;郑振铎的《中国文学研究》,卷一(北京,1957);和阿英的《晚清小说史》(北京,1955。))。
    胡适等学者受到冷落,我怀疑是有其他原因。最显著的想是他们对传统中国文化的态度与美国学者大相径庭。五四时代的中国学者(更不用说今天在大陆上的研究工作者了),立论都是从反传统着眼的。在此大前提下,难怪他们对大部分的传统小说都口诛笔伐了。即便是我们肯定了的经典小说,他们称赞之余,还是有许多保留的。治中国小说的西方学者情形就大为不同。他们不但对中国旧传统没有什么恶言,反而觉得处处轻视传统中国社会和思想的五四学者见解肤浅。
    毫无疑问,今天中国传统文化已成为中外学者竞相研习的对象。饮水思源,我们不应忘记当日首先发难指出旧社会种种弊端的,就是这一批五四时代的中国知识分子。他们攻击封建制度下(特别是晚后几个朝代中)种种反人性措施和文化的僵朽。在当时来说,这不啻是划时代的贡献。研究中国小说或治中国史的学者,若是不认识到这个重要的关键,就是无视于小说作品史籍对下列人等的有关记载:昏君恶宦、枉死的忠臣勇将、勾结土豪劣绅的贪官污吏、屡试不第的失意文人、专横狠毒的丈夫、含羞忍辱的妻妾。还有世代受饥荒暴政所苦的孤立无援的农民。
    大概为了这个原因,我觉得最近出版的两本历史性的书很有价值。一是黄仁宇(Ray Huang)写的《万历十五年》,二是史景迁(Jonathan Spence)的《王氏之死》(注:《万历十五年》原题为:“1587:The Ming Dynasy in Decline”,耶鲁大学,1981。《王氏之死》为纽约Viking Press出版,1978。原题为“The Death of Woman Wang”。)。前者落墨于统治阶级,后者着意于民间苦况。二书都是有关古旧中国社会忠实的报道。相形之下,治小说的学者在这方面落后了。由于他们研究小说务求客观,如果不是谈文体、叙事观点和方法,就是论神话、原型和寓言的涵义,所以他们只看到作品艺术性的一面,其他地方就管不着了。他们一定认为只有马克思批评家才会对社会状况关心,因此觉得在大陆上的学者开口闭口的谈“封建社会”或“封建思想”真是思想太简单了。
    我从来不是马克思主义信徒,可是我相信我们在美国研究中国小说的人,也应该开始注意文学作品与人生、社会、政治和思想互为因果的齿轮关系了。这种“一炉而冶”的研究方法,其实也不一定伤害到一部文学作品结构的完整。这方法绝对行得通,已故批评大家屈灵(Lionel Trilling)的著作,不早就给我们可援的杰出先例么?小说不但描写人生,更重要的是小说同时也记述人生的各种可能性。譬如说吧,《金瓶梅》和《红楼梦》中困锁深闺的妇女,除了寻求性的满足、抓家政大权、驾驭丈夫和皈依宗教以取心灵慰藉外,还有什么其他的可能性?妇女在现实生活中行动受到诸多限制,爱情得不到满足,求知的倾向受到压抑(无接受基本教育的机会)——这种种现象反映到小说上,也是个窒息的、了无生机的世界。传统中国社会如果不是对妇女诸多压迫,历代的小说家也不会尽这么大的气力把她们营救到虚幻的世界去,让她们享受较多的自由安排自己的命运。从志怪、传奇里的女妖仙姑、侠义小说中身怀绝技的侠女,到才子佳人或鸳鸯蝴蝶派小说中时见的“惊才绝艳”娇娘,都可看出小说家的情怀。这类假托出来的绝世佳人,在《红楼梦》里都变了血肉之躯。只要她们不离开大观园一天,她们尽可漫谈人生各种可能性。一出这园林胜地,又得重入尘网。


        二
    上面五千多字的目标,乃针对目前美国研究中国小说两种趋势而发。一是好大喜功:处心积虑的要证明中国几本小说不但设想周全,而且寓意和结构复杂。二是厚古薄今:礼视传统“读法”,鄙夷五四学者否定封建思想与价值的言论。我认为批评家看小说,如果只把作品作为一种美学上或文学上的研究对象,无视于文字中所牵涉的各种社会现实,那就有失批评家的职守了。同样的如果他的见解,因受制于采用的批评模式而出现喧宾夺主的现象,故意把本来组织漫散、思想模糊的一本小说,说得怎样“天衣无缝、首尾相应”等等,这也是不负责的行为。
    我个人对结构的看法与新批评诸子颇一致。那就是说,一本组织有系统的小说胜于杂乱无章的。我跟上述两位美国同业意见相异的地方,不在结构之功能,而是其重要性程度而已。奥斯丁(Jane Austen)的《爱玛》(“Emma”)和康拉德(Joseph Conrad)的《情报员》(“The Secret Agent”)在我看来都是组织极其严密的小说,而要我在中国旧小说中找出形式与内容凑合得如此“浑然天成”的例子,我实在找不出来。可是,话又得说回来,中国的大小说也真是名副其实的大部头作品,篇幅多出几倍,实在不易“一气呵成。”
    从另一角度讲,组织松懈的长篇小说,我一样可以读得津津有味。关于这点,巴顺(Jacques Barzun)的话说得最贴切不过了:“我们单从形式、结构的连贯性、文字组织的对称得体和作者对多样语调的掌握来做取舍标准,那么比尔博姆(Max Beerbohm)的小说“Zuleika Dobson”应比司汤达(Stendhal)和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作品取得更高的评价。”(注:见Barzun著,“Biography and Criticism--A Misalliance Disputed”,载“Critical Inquiry”(1,No.3,1975.))可是有识之士就没有采用这种评价标准。除了技术性的考虑外,要决定一本小说的好坏,还有其他的因素。我个人认为,一部小说要引人入胜,得看作者在处理文字和对话上有无独具匠心;在人物的刻画上有无深切的了解;对情节的安排是否别出机杼。换句话说,一本引人入胜的小说的作者,得是个独具慧眼的人物。就旧小说而言,正因为大部分的作者对道德问题的看法都是随波逐流的,一个作家是否有慧眼,最起码的要求是看他对中国社会或历史的观察,有无露出审慎而理智的关怀,或客观而又带讽喻性的批评。二三流的泛泛之作尽见儒释道三教的陈腔滥调,对善恶之辨人云亦云——缺乏的就是这种特色。一本“独具慧眼”的小说即使在结构上有瑕疵,也是比一本组织得四平八稳的“庸才”小说耐人寻味,而且也有价值得多。
    最令我高兴的是Plaks在《新识水浒传和十六世纪的小说形式》(注:见“Shui-hu chuan and the Sixteenthcentury Novel Form:An Interpretative Reappraisal”,载“Chinese Literature:Essays,Articles,Reviews”(2,No.1,1980.))一文所披露的新见解与我相同。在我看来,无论以学问的眼光来看也好,以文学批评的观点而论也好,这篇长文要比他论《红楼梦》的专书有分量多了。他的专书几乎完全没有理会曹雪芹所处的时代背景。这篇文章没有犯相同的偏差,他对晚明的思想和文学潮流非常注意。“阴阳五行”的说法已弃而不用了。代之而起的是“讽喻”的理论。Plaks现在认为,《三国演义》、《水浒传》、《金瓶梅》和《西游记》这四本小说的共有特色,是作者苦心经营的讽喻手法。Plaks执意如此,难怪他不承认同一世纪产生的其他长篇说部够得上称为novel的资格了。
    “讽喻”一词,应比“相辅而行的两极”有用,而Plaks用这新理论来探求这四部小说结构上和内容上柳暗花明之境,也是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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