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旦夕者也,非去其病,则一切调摄滋补荣卫之术,皆无所用,故破坏之药,遂成为今日第一要件,遂成为今日第一美德。”说:“故今日而言破坏,当以不忍人之心,行不得已之事。”但同一篇文章同一段中接着又说:“虽然,天下事成难于登天,而败易于下海,故苟不案定目的,而惟以破坏为快心之具,为出气之端,恐不免为无成立之破坏,譬之药不治病,而徒以速死,将使天下人以药为诟。”(梁启超:《十种德性相反相成义》,见《时论选集》,第一卷,上册,15页。)这段时期中思想上的这种矛盾是他与康有为的差异。他与康本质上相同的地方,也就是后来他又退回去的原因是,他们都是为争取上层资产阶级的发展而向清政府乞求劝说,而不是反清革命。一九○二年梁启超在《新民丛报》的一篇文章《论立法权》中,用充满情感的语气苦口婆心地实际上说给清朝政府:“故今日之君主,不特为公益计,当□国民以立法权,即为私利计,亦当尔尔也。苟不□之,而民终必有知此权为彼应有之一日,及其自知而自求之,则法王路易第十六之复辙,可为寒心矣。”(梁启超:《论立法权》,见《时论选集》,第一卷,上册,第163页。)他的“进步的”带有感情的辞章确也占据了不少舆论阵地,但他同时又用人民革命吓唬清廷,表露了上层资产阶级的利益,从这一点发展到以后用君主立宪来抵制革命也就不足为奇了。
梁启超在当时这种思想状态下,与兴中会持“合作”姿态,使在日本的不少兴中会员倒向改良派,双方原合办起来的大同学校亦为改良派夺取。一八九九年冬,康有为指示梁启超到檀香山活动,梁启超临行还向孙中山表示“合作到底,至死不渝”,孙中山用亲笔信介绍梁启超给孙眉及其他兴中会员,梁到檀香山后采取欺骗手法,编造自相矛盾的口号“保皇为名,革命为实”,又有孙中山的亲笔信,使不少兴中会员受他的迷惑,革命派在檀香山的阵地被保皇派窃据。
孙中山等革命派于一八九九年两次派毕永年等到长江流域联络会党,又命郑士良、陈少白等在香港设立联络会党机关,联络广东会党,但改良派又打出“殊途同归”的旗号,把哥老会的龙头拉了过去,不搞反清搞“勤王”,使兴中会在长江流域及广东一带惨淡经营起来的会党基础遭到挫折。这些说明在二十世纪最初几年,两派思想界限不清,革命派遭到不少损失。
但是随着历史的向前发展,一九○三年起全国群众革命风潮日盛,民主革命思潮也趋向高涨,梁启超的矛盾思想状态必然回归到他代表的根本利益上去,而蒙蔽手段亦不可能延续下去,从一九○三年起他发表了一系列反对革命的文章,这是他所代表的上层资产阶级利益所决定的。一九○三年春节,梁启超发表《敬告我国民》,公然宣称国民程度太低,不配讲革命。他说:“今忧国者动辄曰政府压制,故民间不能展其力也。斯固然也。然使政府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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