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文明的产生和农业文明大不一样。农业文明是从不同地点发生,然后慢慢推广开来;工业文明的产生却显得条件严苛得多,因而在历史上,它是从一点出发,然后较迅速地推向全球,并把未工业化国家也纳入“世界资本主义体系”之内。而且,这种体系一经出现,再谈其他国家的“独立发生”也就不再具有实际的意义。这时各国所面临的,已不是什么“独立发生”(因为已有了成功的先例),也不再是什么“自行进入”(因为有着迅速的国际传播),而只是如何“追随”和“学习”的问题了。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再反复地追问某一国家“为何未能自行进入资本主义”,或一再去谈论“如果没有外国影响”云云,既于时事无补,也易把史学引入歧途;而且,我们又如何为之凭空设计一整套的偶合机制呢?[12]
以工业文明的产生而论,事实上,在西欧这一唯一“自行发展”成功的个例中,其发展并不是那么“顺序”,而是反乎传统社会之常的,并且是具有许多甚至远非人力所及的社会条件和历史机遇适逢其时地集合在一起,才形成这一历史上绝无仅有的结构性突变的。[13] 这件事的不同寻常,还有待人们去进一步认识。
由此看来,这里我们所面对的,实质上是如何认识世界历史上工业文明或资本主义产生的问题,同时也是重新把握历史观的问题。就资本主义的产生来说,我们看到,当一个国家有一些所谓“萌芽”存在时(例如中国的明清时期),并不一定就会发生“资本主义”;而有一些地方并无“萌芽”可言(如英国的棉纺织业),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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