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子贡当时就不干了,“子如不言,则小子何述焉”?的确,如果哲人们不说,那么吾辈小子又该怎么办?而且今天的我们,又要到哪里去得见《论语》、得闻孔子等“圣人之言”呢?但一个“说”字,对哲人或圣人们来说,的确是太难了。真是说也不是,不说也是。到底是说还是不说呢?其实我们能设身处地地想一想,作为哲人的孔子,当是时也,的确是进亦忧退亦忧,进退维谷,左右为难——这次第,怎一个,“说”字了得。没办法了。
有关于此,不要说孔子,就是鲁迅先生本人也说,“我所说的话与所想的不同”,“我为自己和为别人想的是两样的”。有人说他“第一是冷,第二是冷,第三是冷”。但他自己却说,“我心里最黑暗的思想,其实还没有说”。甚至他在临终前还写下这样一篇文章——而且不必说其中的内容,单是这篇文章的题目,便足以叫人惊心动魄了:“我要骗人”。这怎么说?竟会有这种事?难道还会有人公开承认说自己“要骗人”?要知道,真正“要骗人”的人,绝没有哪一个会这样做的。为此,钱理群先生则好言相劝我们去重读一下鲁迅先生的那部散文诗集《野草》,并且还说,“诗是不可解释的,一解释就糟糕了”——其结果将不是“曲解”,就是“简化”,因而只能是凭靠着一种“模糊的感觉”从中加以体认和感悟。至于《论语》中孔子的话,依本文之见,亦然。而且,谁又能说“哲人的孔子”不同时也是一位伟大的“诗人”[35]?恐怕这谁都不能。
四、孔子是谁
孔子的确可以说是一位诗人,而且这一点似乎并不需要作任何审理和辩护;同时,他又是一位哲人与政治哲人。换句话说,孔子乃是诗人、哲人、政治哲人三位一体的;但在最终意义上,他却是一位牵绊着人的命运的政治哲人(political-philosopher)。
然而,遗憾的是,众所周知,历史上的孔子,往往是“多面孔”的;其思想意旨,亦常常是“多声道”的——而且,毋庸讳言,即使时至今日,这一成见却依然故我,方兴未艾。但其中的问题是,2550多年前的孔子到底是一个、两个、三个还是多个?若除却古往今来、不同时代因应一时一地、彼时彼地或此时此地之需而人为地强加于孔子本人身上的林林总总、形形色色或充斥着“神圣化”或极尽于“妖魔化”色彩的诸多外衣,则势必会发现,历史上本己/属人的(personal)孔子,乃是绝无仅有的、惟一的,只能是一个而不可能是两个;当然,更不可能是三个、三个以上甚至于多个。而可能的只是,人们对他的体认、感悟、理解甚至于误解(misunderstanding)。
为什么说孔子是政治哲人?这个问题老实说太大了。也许《史记?孔子世家》中讲过的这样一段故事可以有助于我们,因为它曾对此十分简短地给予过明确的说明:
孔子贫且贱,及长,尝为季氏史,料量平。尝为司职吏而畜蕃息。由是为司空。已而去鲁,斥乎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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