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不可想象了。
五、谁是孔子
谁是孔子?谁是近代、现代乃至于当代的孔子?今天看来,我们大概已不得而知;而且即使是当年那位鼎鼎有名的牟宗三先生,亦早已怅恨于“一个没有圣贤的时代”。甚至于时至今日,则亦有人尝深切慨叹于“一个没有大师的时代”——而为这个时代所没有或不可能有的“圣贤”/“大师”,大概也包括他们或我们自己的吧。如此看来,到底谁是孔子?这个问题岂不是问得太奢侈了。当可怕的无所不在的竞争成了生活的规则,当为人师者们的工作主要是研究而不再是教学,那么除了由此而不断地诞生出林林总总、形形色色的所谓“专家”外,大概其中便别无他物了吧?既如此,若我们用鲁迅先生的话说:“我还有什么话可说”,“我无话可说”,而且“我实在无话可说”。
孔子无疑乃是那个“需要巨人而又产生了巨人”的时代里的一位“巨人”,而且也依然是我们这个“同样需要巨人但却无法或根本无法产生巨人”的时代里的“巨人”——其实这并不足怪:“在历史进程中有着某一得天独厚的时刻、某一个绝对的时刻,在这一时刻,一切思想的根本性质都暴露无遗”[40]——在此,或许我们还可以像卡尔?雅斯贝斯(Karl Laspers)那样,将这一“绝对的时刻”、这个“特定的时代”具体称之为“轴心时代”(Axial Period,公元前六至三世纪)[41]。此外,黑格尔似乎也提出过类似的观点,“每种哲学都是其时代精神的概念化的表达”,但他同时却又坚持,“由于他自己时代的绝对性,他自己的哲学体系就是绝对的真理;他认为自己的时代乃是历史的终点,因此就是绝对的时刻”,“就是哲学或者说对智慧的寻求变成了智慧本身的那一时刻,是那些根本之谜得以充分解决的时刻”[42]。于是从此以后,中国的“黑格尔们”无疑从这一论断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鼓励,并与时俱进、一个接着一个地不断提出“自己(所处)时代的绝对性”。但其中的问题却是,“历史不自今日始”;而且毫无疑问,也不可能是每一个历史时代中的每一个人,都平等地拥有着与孔子、老子等巨人们一样的幸运的。既如此,没有“圣贤”、没有“大师”,不也是很正常么?
总之,历史上真实的孔子是绝无仅有的、惟一的偶在,而且即使是太史公司马迁怎么样?但从严格的意义上说,也不能就直接算作是“孔子”——在金景芳先生看来,“《史记》之作,是继承孔子,完成孔子的未竟之业。”[43]——这一意见是言之有理的。据《史记?太史公自序》上说:“周室既衰,诸侯恣行。仲尼悼礼废乐崩,追修经术,以达王道。匡乱世反之于正,见其文辞,为天下制仪法,垂《六艺》之统纪于后世。作《孔子世家》第十七。”由此可见,孔子的良苦用心并非在于一时一世;但问题是,他的理想实现了么?他的梦想圆成了么?没有。因此金老才要作如是说:“未竟之业”。但问题却是,司马迁的理想实现了么?他的梦想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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