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要么认为自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轻而易举地超越巨人,要么干脆不承认有什么高于或优于自己的巨人存在,这也许是现代人的通病”。阿兰在其所著《巨人与侏儒》一文的导言里,曾说过这样一番意味深长的话:
本书的题目并不特别与一个老说法相关:“我们都是矮子,但是我们却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这谦卑的姿态表达了太多的自我满足。巨人是那么容易让我们爬上去的吗?巨人的功能就是把侏儒扛在他们的肩膀上吗?或许他们曾经是亲切和蔼的,但是现在他们却把我们摔在了地下,偷偷地走了,只留给我们一个视界更宽一些的幻觉。毫无理由地假设我们和伟大者的亲密关系,很快就会使年轻一代人否认有什么巨人,并断定这整个说法不过是一个谎言,是由教师们编造出来抬高自己的。我想,巨人会鄙视这小小的喜剧和玩笑的。
至此,孔子是谁?这一问题的答案已很明确:他其实乃是一位政治哲人而不仅仅只是一位诗人或者哲人,就像苏格拉底、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等等政治哲人们一样。惟其如此,中国几千年来的统治者们才会对其思想如获至宝,奉为圭臬;亦惟其如此,他的思想才在几千年的百姓生活中生生不息,绵绵不绝。不能说它对“统治者—人民”或其中的一方就一定怎么好,但其中有一点却可以肯定:它对这一政治矛盾的双方,其实并没有什么坏处;或至少说,它承负不起严重阻碍近代以来中国社会现代化发展这份太沉重的思想责任和道德担当。不管怎么说,一个民族的传统文化,真正意义上的货真价实、不折不扣的传统文化,并不必然成为该民族现代乃至于未来发展道路上的精神负累;而且这个真正意义上的货真价实、不折不扣的传统文化,其本质属性与核心价值,又根本在于西学之所谓“形而上学”(meta-physics)与中学之所谓的一个“道”字之上——正如《周易?系辞上》之所谓:“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
与整个20世纪同龄的当代国际最有影响力的德国已故哲学大师汉斯?格奥尔格?伽达默尔(Hans-Georg Gadamer,1900-2002),在其所著《科学时代的理性》一书中,曾一再引用过黑格尔的一句十分精辟的话说,“一个没有形而上学的民族,就像一座没有祭坛的神庙”;同时,他还反复告诫我们说,“形而上学”乃是构成了人的思想和信念的核心部分——它并非是以所谓“实证方式”存在的科学,而且也并不拥有可以并列于其他科学研究领域的实证材料,哲学所面对的是整体或者整全(the whole),因此它是世界观。作为整体或者整全,它超出各种知识的有限可能性,而绝不是我们以一种科学的方式就能加以认识和把握的东西[39]。其实,孔子以及老子的思想,正是我们几千年来中华民族的“道”/“形而上学”,正是我们这个民族神庙上的“祭坛”;甚至可以说,他们乃是我们这个民族的良心。一个没有形而上学的民族是不可想象的。而且一座没有祭坛的神庙,那还能算作是“神庙”?而这一点,的确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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