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和理论可能性之中。通过这种非历史化的自觉意识,当代把自己变成了所有历史矛盾的聚焦点,当代文学则把自己变成了所有文学史的最前沿和问题的集中体现。尼采曾说,“所有的历史最终都来到了现代性”,这里的“现代性”就是我们所说的“当代性”。我们也可以说,所有的文学最终都来到了当代文学。
最高意义上的当代,必然是现代性的最激烈、最充分、最政治化的形态;而最高意义上的当代文学,必然是文学本身最政治化、最具有矛盾性的状态,这种状态不仅仅界定当代文学,它事实上在一个特定的意义上界定着文学性本身,由此回溯性地界定一切关于文学和文学史的思考和讨论。当代文学自身的不确定性,同时也具有批评和理论的蕴涵,除此之外,一切都属于历史,属于过去,属于当代意识的对象领域。现代文学也好,古代文学也好,作为知识的文学理论也好,都只有“史”的含义,而当代文学总体上同“历史”和“知识”对应或对抗,因为它存在的本体论形态是行动,是实践,是试验,是冒险,是选择、判断和决定。文学虽然是一种表象或再现,但就其最内在的想象力和赋形能力来讲,它不属于反思和观念的谱系,而是属于一种不确定的、尝试性的生产性或创造性活动,即一般意义上的艺术活动,并通过这种自身的内在属性而进入了广义的“当代”和“当代文学”所包含的文学本体论和政治本体论。
重建文学与社会的关系
王晓明(上海大学)
我们这个会议的会标,在“共和国文学”后面打上了年份:1949-2009,就是说,我们是在讲过去发生的事,是在谈历史;当然,是站在今天来谈历史,就如刚才大家说的,是从“当代”或者“当下”来说历史;但是,更重要的,我们站在今天谈过去,眼睛却是望着将来的。将来是什么?这次会上有一个小组的题目叫做“重建文学与社会的关系”,我想这个大概就是我们很多人共同关心的一种“将来”。
说“重建”,意思就是说,我们对现在实际存在的文学跟社会的关系不满意。虽然不满意是很普遍的,但“重建”非常困难。我们要重建的是两者的关系,但这两者:文学,社会,本身歧义都很大。什么是“社会”?今天中国的社会是怎么样的?中国思想界最根本的分歧,大概就在怎么来解释中国今天的社会这一点上。
再看文学,今天的中国文学到底是什么?它在哪儿?都是问题。从现在互联网的情况看,可以说今天中国大陆的文字阅读人口——或者说文学人口——的总数并没有减少,甚至还在扩大。文学图书的出版总量也在增长。上海本来只有四个中文系,最近十年,增加到了七个。可是跟这样的情况相对应的是,我们习惯上认定的文学,对社会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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