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果萌异志,则方兵权在握,何时而不为?”“然彼诚图为不轨,无难潜锄异已,以逞逆谋。”[⑥]应当指明多尔衮搁置承袭大统,顾全了国家大局,防止了满洲八旗的一次大分裂。
少年福临嗣登大宝,其母孝庄文皇后从中周旋,也起了重要的作用。时年三十一岁的孝庄利用代善的懦弱,笼络住他;与三十三岁的多尔衮联姻,使之倾心于她。尽管清代官书对此颇存避讳,但蛛丝马迹依稀可寻。蒋良骐《东华录》卷六记述:多尔衮“亲到皇宫内院”。他曾反悔地说:“若以我为君,以今上(福临)居储位,我何以有此病症?”所谓“太后下嫁”决非是一般的联姻关系。对于王公本身而言,是一种政治行为,是一种借新的婚姻来扩大个自的势力,起决定作用的是家利益,而决不是个人的意愿。太后下嫁,与她将福临举上皇帝的宝座息息相关。群臣既立誓天后,代善之子多罗郡王阿达礼、孙子固山贝子硕托等仍对立幼子不满,执意请多尔衮“正大位”。多尔衮以他们“扰政乱国”、叛逆之罪,予以严惩。表明他同孝庄文皇后合作的诚意。
诚然,福临能够嗣位,也是由孝庄在“五宫”[⑦]中所处的显著地位决定的。皇太极的“五宫”后妃皆出自科尔沁蒙古博尔济吉特氏“威畹贵族”。孝端皇后无子,与孝庄为亲姑侄;皇太极宠爱的宸妃,生子早殇,与孝庄又系姊妹;余下两宫有一子,比福临尚小,地位远非孝庄可比。博尔济吉特氏家族为了巩固其在朝廷的特殊权益,她们和衷共济地把孝庄之子福临推上皇帝的宝座。而豪格之母继妃乌喇纳喇氏在后宫中身位不显。难怪豪格报怨自己“福小德薄,非所堪当”。其根源即在此。
济尔哈朗与多尔衮摄政,“刑政除拜,大小国事,九王(多尔衮)专掌之。出兵等事,皆属右真王(济尔哈朗)”。多尔衮又采取果断措施,罢免诸王贝勒等办理部院事务。[⑧]又将诸王贝勒等归入都察院稽察范围,在给该衙门的谕旨中,指出:“尔等俱系朝廷风纪之官。向来诸王贝勒贝子公等,办理国政,及朝谒勤惰,原属吏部稽核。今官员听之吏部,王贝勒等,应尔衙门稽察。事应纠参者,据实奏闻,方为称职。”[⑨]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为自己独专威权,清除障碍。济尔哈朗已经觉察其事态,顺治元年正月,他召集内三院、六部、都察院、理藩院堂官,谕曰:“嗣后,各衙门办理事务,或有应白于我二王者,或有记档者,皆先启知睿亲王,档子书名亦宜先书睿亲王。”[⑩]尔后,多尔衮平定中原,统一天下,“至德丰功,千古无两”。加封“皇父摄政王”,而济尔哈朗则为“信义辅政叔王”;他以自己的名义颁发谕旨,权势越发膨胀,还声称:“太宗文皇帝(皇太极)之位,原系夺立,以挟制皇上”。[11]又处死豪格,霸占其妃。少年天子顺治帝福临已经为自己的生命忧惧操心起来。这说明多尔衮称帝之心并没有泯没,只不过条件不成熟罢了。
顺治七年十二月初九日,多尔衮射猎丧生于喀喇城(今河北滦平)。次年二月初十日,多尔衮尸骨未寒,顺治帝福临便颁诏,“暴多尔衮罪行于中外”,削其爵,撤庙享。这标志着褔临正式亲政,皇权得到集中。年方十四的少年天子,何以有如以魄力?康熙七年正月,御制《孝陵神功圣德碑文》曰:顺治帝“孝事太皇太后,晨兴问安,长跪受教”。[12]因此,治罪多尔衮,实际是其母孝庄的主意。说明“皇父”摄政王多尔衮生前已经严重地威胁着皇权,他过世未久,即宣布其罪状,以警其余诸王。
君主年幼,叔王权势颇强,摄政体制是各集团之间利益均衡的产物。努尔哈赤、皇太极时期未定储制度,皇位纷争不已。摄政体制的产生,既考虑维护帝系传承的法统,同时,也照顾到努尔哈赤嫡系子弟势力强劲的现实,各派力量平衡后,叔王摄政,代行皇权,便水到渠成。摄政体制也是满洲贵族集团内部缓解冲突、上下协调的一种重要方式,亦是清朝挺进中原整体战略部署的需要。此种政体局面的形成,也是后金年间执行努尔哈赤“八和硕贝勒共议国政”政治理想的负面影响的再现,摄政体制的弊病已不可避免。
二、辅政新制取替摄政旧制
顺治十八年(1661年)正月初七日,世祖福临谢世。已经出过痘的八岁皇三子玄烨登极,改元康熙。世祖遗诏命上三旗内大臣索尼、苏克萨哈、遏必隆、鳌拜为辅臣,佐理政务。直至康熙八年(1669年)五月,擒拿鳌拜,玄烨正式亲政,凡八年零五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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