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众依附于已,虽未敢冒犯隋廷,但其追求东北亚地方霸权的野心与隋朝利益发生了冲突。高元追击契丹不仅入侵了隋边疆,而且违背了文帝“自化尔藩,勿忤他国”的训示。为此,开皇十八年(598)六月丙寅(二十七),文帝下诏黜高丽王元官爵,大兴问罪之师,命汉王杨谅为元帅,宰相高颎为元帅长史,总领水陆二路30万大军讨伐高句丽。由于准备不足,王师不振,损失惨重,而高元亦“惶惧”,遣使谢罪,上表称“辽东粪土臣元”。于是罢兵,隋恢复对高元的册封,高句丽也恢复了对隋的朝贡。
隋还曾联络百济国夹击高句丽,百济王昌也“遣使奉表,请为军导”。但战事很快结束,文帝乃下诏给昌:“往岁为高丽不供职贡,无人臣礼,故命将讨之。高元君臣恐惧,畏服归罪,朕已赦之,不可致伐”。隋与百济陆地上不接壤,关系处理得好一些,平陈之役,隋有一艘战船飘至海东聃牟罗国(今济州岛),被送到百济,百济王昌资送他们回国,并遣使奉表祝贺隋平陈成功,受到文帝褒扬,其情形与高句丽正好相反。但高句丽得知百济与隋的这些交往,即“以兵侵掠其境”[30],使听命于隋的百济国蒙受了损失。
开皇二十年(600)正月辛酉(初一),突厥、高丽、契丹并遣使贡方物,时契丹别部又背突厥降于隋,文帝“悉令给粮还本,敕突厥抚纳之”。这表明隋文帝对边境四夷的政策始终还是安境保民。到隋炀帝即位,国家殷富强盛,朝野皆以辽东为意,唯独刘炫以为辽东不可伐,作《抚夷论》以讽,已是绝无仅有的少数派。
隋文帝晚年和炀帝大业初年何以朝野皆以辽东为意呢?
从地缘政治来看,高句丽立国己五百多年,在东北亚局部地区己建立了霸权,百济、新罗不能抗衡,倭国的干涉也被击退,靺鞨、室韦俯首称臣,契丹虽叛附不一,亦不能兴风作浪,特别是高句丽西联突厥,又曾南结陈朝,在东北边境出现了俯瞰中华的态势。一旦中原有乱,则有如后来的与高句丽有血亲关系的满洲女真人,入关灭明席卷中原易如反掌,其势真可谓“狼顾燕垂”,虎视眈眈。所以大业三年(607)隋炀帝在塞外突厥启民可汗牙帐见到高句丽使者,即引起了警觉。更何况隋炀帝的对外政策顾问裴矩所谓:“高丽本箕子所封之地,汉晋皆为郡县,今乃不臣,别为异域”。孰不可忍。而当大业全盛之时,“安可不取?使冠带之境,遂为蛮貊之乡乎”[31]?其时隋的北方劲敌东、西突厥均己俯首帖耳彻底臣服,西突厥处罗可汗亲诣长安朝贡,炀帝对他说:“譬如天上止有一个日照临,莫不宁帖;若有两三个日,万物何以得安”?[32]隋不能容忍东北边境强大的高句丽独立存在,正如其不能容忍北境蒙古草原上强大的突厥政权一样,突厥已破,兵锋自然转向了高句丽,而且成为隋唐百年来对外征服战争的焦点,高句丽不亡,征战不断。
三、隋炀帝夸示四夷耀武征辽大摆仪仗
如何变高句丽“蛮貊之乡”为隋朝的“冠带之境”呢?早在大业三年(607)突厥启民可汗帐前,裴矩就曾为隋炀帝策划并献计:“今其使者朝于突厥,亲见启民合国从化,必惧皇灵之远畅,虑后伏之先亡,胁令入朝,当可致也”。裴矩以为其事易如反掌,在国力较高句丽更强大的突厥都“合国从化”的情势下,只需让其目睹了这一文物盛事的使者回国向高丽王传话,“令速朝觐,不然者,当率突厥,即日诛之”[33]。似乎只须恫吓利诱,高元即会象东、西突厥可汗启民、处罗及高昌王麴伯雅那样亲自诣阙朝拜。隋炀帝当即采纳了裴矩的意见,下令征高丽王元入朝。然而,高元惧,“藩礼颇阙”,不但不入朝贡献,反而断绝了朝贡使者,干脆不与隋朝往来。
这当然让隋炀帝大失面子,使天子龙颜震怒,被激怒了的炀帝当即下定了征讨高句丽的决心。大业四年(608)元月,炀帝诏发河北诸郡男女百余万开永济渠,显然就是为征讨高句丽作准备。《隋书·阎毗传》记阎毗“以母忧去职,未期,起令视事。将兴辽东之役,自洛口开渠,达于涿郡,以通运漕,毗督其役”。同书《五行志下》记这年太原厩马死者大半,炀帝令巫者视之,“巫者知帝将有辽东之役,因希旨言曰:‘先帝令扬素、史万岁取之,将鬼兵以伐辽东也’。炀帝大悦,因释牧马者”。这是正史中有关炀帝征辽的最早信息。
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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