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活跃外,更多的情况下是作为个人的活动,看不到家族的势力。王琼为辛刘腾所屈,“多年沉滞”;王邵以玄言求媚于隋文帝,“帝依违不从”。有文才,少骨鲠;负盛名,乏人物,似乎成为太原王氏的“家风”。王氏家族际遇坎坷的根本原因是在北方缺乏必要的社会根基,其人物似乎始终居于京城,在地方不具备起码的宗族势力,甚至难以染指其郡望所出之地太原晋阳的事务。北魏末年所盛称的“比屋连郡”的“并州王氏”,并不是指太原王氏,而是以佞幸得进的伪冒士族中山王氏[37]。
由于以上原因,太原王氏在北朝的社会声望与实际地位不断下降,最终被摒弃于“四姓”之外。《唐国史补》卷上:
四姓唯郑氏不离荥阳,有岗头卢、泽底李、士门崔,家为鼎甲。太原王氏,四姓得之为美,故呼之为汲镂王家,誉银质而金饰也。
“汲镂王家”之称虽有誉美之意,却反映出王家的实际地位,虽为“金”,毕竟是“饰”。至少到唐朝初年,太原王氏不能不忝居豹尾,成为崔、卢、李、郑虚相称美的装饰物。
陇西李氏的“魏晋旧籍”远不如太原王氏高贵,因而才有“驼李”的传说,而由于李冲的宠遇及“所联婚姻,莫非清望”这一重要原因,孝文帝最终“亦以其女为夫人”,如同后汉外戚得援“四姓小侯”之例,陇西李氏获得了与“四姓”同等特殊的礼遇和社会地位,“遂为当世盛门”。《新唐书·高俭传》:
后魏太和中,定四海望族,以(陇西李)宝等为冠。
就后世士大夫的观点而言,陇西李氏既同于“四姓”又高于“四姓”而领衔诸族,并非没有可能。《北史·序传》中李宝六子[38],除公业早卒外,各房均子嗣显达,显宦不绝。
魏齐周隋之间,经过多次易代分合,陇西李氏仍官宦不绝。一些旁族的冒入,无形中又提高了这一家族的社会声望。冒称陇西李氏的李贤兄弟,是关陇贵族集团的重要人物,在西魏北周颇为显要,“略叙一门之中,为柱国者二、大将军者三、开府仪者七、仪同者九、孤卿者六、方伯者十有五焉;至于常侍、侍中之任,武卫、武率之职,总管、监军之名,车骑、骠骑之号,冠盖交错,剑佩陆离,胡可称矣”[39] 。李贤之子李穆,在隋初位望极重,“子孙虽在襁褓,悉拜仪同,其一门执象笏者百余人”[40] 。冒充的郡望,虽为正宗的陇西李氏所不耻[41],却受到社会的普遍承认,甚至代隋而立的李唐家族,也要编造出一套源出于陇西李氏的谱系[42]。隋唐之际,在世人的观念中,已经很自然地把陇西李氏归于“四姓”之内,而把太原王氏剔除在“四姓”之外了。
2、博陵崔氏与赵郡李氏:
这两家似乎最初都没有列入“四姓”,但与“四姓”都有一些若隐若现的联系。在唐代的禁婚诏中,其他五姓的始祖都只追溯到北魏,而这两姓却一直追溯到前燕的崔懿和西晋的李楷。这两姓虽亦属魏晋旧门,与崔卢等高门相较,社会声望却略逊一筹,因而有“博崔赵李”之贬称。正因为如此,两家在北朝保持着超乎寻常的婚姻关系。
这两姓究竟在何时取得了与其他五姓同等的社会地位,与之结成稳固的婚姻圈,由于缺乏足够的证据,一时还难以定谳,仅提供如下事实,以备详考:
(1)博崔与赵李两族在北朝政治中的实际地位与“五姓”的差距并不大。伊佩露女士曾根据北朝33个大族中1088人官位统计,对清河崔氏高于博陵崔氏之说提出怀疑[43],而赵郡李氏也被司马光认为“人物尤多”。
(2)博崔与赵李在北魏后期虽已开始与王室结姻,但比例较五姓为少,缺乏连续性。究其原因,可能是出于门户观念。
(3)两个家族都与北齐王朝有着密切的关系。魏末丧乱,“五姓”遭受了重大打击。北齐政权与汉族士人在文化、心理等方面多有隔阂,“五姓”高门在北齐较受冷遇,与宗室联姻骤减。而博崔、赵李两家情况却有所不同。李元忠起兵首应高欢,赵郡李氏在北齐官位显达,李希宗之女李祖娥被高洋立为皇后,是北朝汉族士人与皇室结姻中仅有的一例,赵郡李氏与北齐宗室的结姻也随之陡然增多。[44]博陵崔氏的主要成员在河阴之变中虽死亡殆尽,但魏齐之际,这一家族中的另一旁支崔暹却凭借与高慎的姻亲关系,为高欢、高澄父子所任,为御史中尉,权势极重。高澄以女嫁暹子达弩。
(4)北齐一朝是博崔、赵李社会地位上升的关键时期。《北齐书·崔传》
每以籍地自矜,谓卢元明曰:“天下盛门,唯我与尔,博崔、赵李何事者哉?”
史家多以此论博崔、赵李门第高下,但仔细体味此语的潜台词,是二族在北齐的位望俱重,作为一流高门的清河崔,无法掩饰对现状的不满,而采
<< 上一页 [11] [12] [13] [14]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