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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论：回方向先生

历史需要逻辑？

是认识学习研究历史需要逻辑吧！

——回“方向”读笔者一文感言

陈新祥

方向：

您好！

首先，应对您求真求实、好学好问、性格外向、好表扬别人的为人处事风格道贺。在这一点上你我说不定是同道。而且似乎对08高考广东历史卷的看法基本相同。我的“对广东省2008年高考历史试题的分析与思考》的几点分析与思考——与梁仁华等六位老师商榷”得到了《中学历史教学》编辑的认同，在第10期将与读者见面，到时请您指教。虽然我不同意您说别人感情用事。有谁在语言表达中不会感情用事？您自己的言语中没有感情用事？尊作副标题还是感言呢。语言不带感情有人读吗？是应该控制在引发读者共鸣的范围内，应适度，用孔老师的话就是要中庸。

您的文章标准是“历史需要逻辑”。是不是搞错了？历史有需要吗？历史是什么？历史会说话，会思考，会学习，会研究，它有需要，需要逻辑吗？是人有需要和人认识历史需要逻辑吧？您恐怕是把认识学习思考研究的主体和客体搞错了吧。这样一来，您的逻辑怎么会像我一样不存在问题呢？谁在认识学习研究历史问题过程中一点都不存在逻辑分析、推理、解释的错误呢？不要以为对他人作出不讲逻辑的判断就认为自己是很讲逻辑的。不要以为自己很讲逻辑就以为自己真的很讲逻辑。在说别人不讲逻辑时，首先要使自己主题意思不存在逻辑上的大问题。当然我自己也要注意。哪个人不需要注意认识研究问题中的逻辑方法问题呢？创造逻辑学的亚里士多德，发展了逻辑学的黑格尔没有犯逻辑判断中的错误？

抱歉？您向我表示抱歉？您指出我文字表达中的问题，既对我的观点进行批判，又对我与广东六位“专家”进行了一番比较而表扬了我，说我是最好的那种，虽然我希望成为最好的那种，但实在不敢当，不过促进或膨胀了我的自信心，并促进我的思考、反思、学习、研究，使我对自己的逻辑判断能力进行反思和改进，向您讨教和学习，您需要向我抱歉？还是我需要向您真诚的道谢？

当然出于礼貌，您对我说抱歉也是可以和应该的，但出于礼貌我向您道谢也是应该的，因为您既是批评我又是表扬我——是老师。我承认，因为孔老师说：“三人行必有我师。”更何况我还从上篇文章《方向：评08年广东高考历史试卷》中知道您是大学历史系教师——我先验地会认为大学老师会比中学老师知识要丰富，因为中学教师几乎都受过大学老师的教诲。当然您的年龄可能还是我长，我估计您是已拿到研究生硕士学位但尚没有拿到博士学位，专业可能刚刚入门，但历史哲学学得不怎么样，教育学又不学的那种——因为你没有拿历史哲学问题和教育学问题与我讨论，说“但我觉得，历史知识是相对的还是绝对的，视乎具体情况而决定，绝不可一概而论”，然而只提了几个概念名称就绕开历史哲学问题——去谈你所说的关于资本主义萌芽问题的认识历史的逻辑问题的那种——但您肯定有我——知识有缺陷、认识存在逻辑问题的我需要学习的很多东西，尤其是历史专业上的知识、学问或学术上的。不过经验告诉我，不能过于相信那些很有学术自信的大学教师的学术水平，中学老师也不要太缺乏学术自信——民国时期的鲁迅、朱自清、夏丏尊等不是都当过中学教师吗？当下的中学历史教学界的李惠军、纪连海、郭富斌、徐锡成……我想比一般的大学老师也差不到那里去——否则就会掉入绝对客观主义或绝对本质主义的判断陷阱，应该是坚持相对的客观主义，或坚持相对的绝对主义或相对的相对主义即有条件的绝对主义和有条件的相对主义观念，相对相信大学教师的水平——相对来讲比中学教师学术水平高，但也有比中学教师低的——才能避免少犯绝对客观主义或绝对相对主义即绝对主义无论是绝对的客观主义还是绝对的主观主义在判断上的错误。而且如果按照孔老师说“三人行必有我师”的逻辑，“师”在这里作“学习”之解，是不是可以说：三人行必有我徒？徒在这里作使……学习之解。因为每个人都可以从别人身上学到许多东西，如我们可以从学生身上学到许多东西，只是我们习惯上不说学生是我们的老师，但事实上我们老师不能从学生身上学到许多东西吗？如对社会的怀疑，对政治的怀疑，对文化的怀疑，对传统的怀疑，对知识的怀疑，对经验的怀疑，对经典和经典理论的怀疑，对教科书及视教科书为“圣经”的怀疑，对老师教给他们知识和观念的怀疑，对权威的怀疑，对迷信权威的怀疑，但对友情的渴望，对求知的渴望，对理解的渴望，对陌生人的信任……我不应该怀疑您对权威——权威知识、权威经典、权威理论、权威概念、权威观念、权威历史观念迷信的怀疑？

我不应该信任你吗？如果我们尊重每一个人的个体价值的话，每一个人都应该有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即使他是被我们认为十恶不悛的人，如希特勒，只是我们缺少发现别人身上长处的智慧和灵气，难道不是吗？虽然在中国这片大地上述观点往往被称为“好为人师”，但好为人师，又怎么样？谁事实上不想好为人师？我儿子就经常指责、批评、批判本人和他妈妈，如普通话像广东人那么差，做事丢三落四，偶尔闯红灯，关心他过头了……当然有时也受到他的表扬，关心他，爱他，但哪一个人没有被指责、批评、批判、教训、表扬的经历？哪一个没有指责、批评、批判、教训、表扬别人的经历？哪些坐在主席台或喜欢坐在主席台上的人不是吗？虽然说“不要好为人师”喊得最响的往往是他们。虽然我理解他们或许并非出乎本意。
实际上我俩或许还有其他人在我们要讨论的问题上已经成为事实的学习共同体了，您不反对我这一说法吧？再，您不反对我这种不那么严肃、带有调侃的口吻与您讨论吧？我认为中国人是不缺幽默感的，也不应该缺少幽默感的，那当然可能缺乏一点创造幽默的环境和机制。

关于资本主义萌芽问题的讨论，其实，邓小平早就说过不要在姓资姓社这个问题纠缠了，因为这对中国没有多少好处，历史已经一再证明：在这个问题上，邓小平比毛泽东有真知灼见的多。08广东高考历史第26题第（4）问的命题者就没有认真领会，缺乏关注现实世界的历史洞察力。我俩的讨论和高考题中出现此题，有意义，但恐意义不大。有学术含量，但也不会太高。我俩要讨论应该顺着王学典先生、任伟民（《清华大学学报》副主编）老师的思路上去讨论。我已在注释中加以注明。
再，假问题不可能会有真答案吗？其实假问题有真答案的多来。譬如，神话和科幻，有的是历史神话，除了五朵金花的讨论问题的解释，还有如，巴黎公社失败是历史发展的必然，十月革命的胜利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诸如此类将或然当应然的问题的解答，我们的一些教科书至今还在津津乐道告诉学生其中的真答案呢？你可能读这样假问题的真答案的书读的不少吧。要不也不会问假问题难道有真答案的问题了。

假问题可以有真答案，甚至有比真问题的真答案还要装得真的答案，如说玄武门之变是李建成蓄意要谋杀李世民，是李世民出于自卫没有办法才发动的，唐太宗当皇帝，并出现贞观之治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解答非常精彩，正如神话和科幻电影往往比真实事件改编的电影来得精彩一样。我在08第20期〈〈读者〉〉龙应台写的〈〈德国的历史课是怎么上的〉〉一文上读到，在美国（不是德国）的历史课堂上甚至高三学生也可以讨论蝙蝠狭、超人等这些假问题的，而他们求的可是真答案而不是假答案。不知您怎么给“真答案”下定义？什么样的答案是真的，什么样的答案是假的？你见过“假答案”吗？劝您一下，不要轻易下定义。您不是认为中学历史教学，最大的偏颇就是“重概念轻逻辑”吗？您自己也要注意随意下定义给概念的毛病。

您的判断逻辑——不是您所说历史的逻辑——是认识研究问题作出判断的逻辑，是不是，就是经典理论——譬如马克思老师主义、列宁老师主义、斯大林老师主义、毛泽东老师思想，经典知识——资本主义萌芽在中国的出现和发展是历史的必然，历史教科书——充满真答案和概念的中学历史教科书，经典命题——08年高考广东历史试题第26题命题，学术权威如“国内一流”的学者——高考命题者——大概连国内资本主义萌芽问题的讨论已经过时还不知道，对历史学术研究存在滞后性和迟钝性，是不能怀疑的，至少是如我辈中学历史教师、我们中国的中学生不能怀疑的，否则就是犯了相对主义的错误，理解历史的逻辑就存在问题，就是知识有缺陷，就会将历史知识肢解并碎片化，评价事物或现象就不到位，就会对历史的认识变成当事人的现实生活认识？

您知道您的判断逻辑主要错在哪里吗？

您说我理解历史的逻辑存在问题，我有知识缺陷，我或我教的学生将历史知识碎片化，评价事物和现象包括对高考试题的评价就不到位，评惊喜也不到位评遗憾也不到位，变成我作为成当事人对现实生活的认识，这都没有问题。但您不是吗？谁不把历史当成当事人对现实生活的理解认识，你就不是将今天的中国现实生活看成是昨天的中国历史生活发展的必然了吗？否则学历史有什么意义？谁不会将历史知识肢解并进行碎片化理解和解读，否则您对历史怎么进行分析和解释，然后整体地认识和解释历史？否则您怎么与我一个一个讨论问题？谁能说自己的知识不存在缺陷，谁能说自己在理解历史中不存在逻辑问题——一个有头脑能理性思维但不是上帝的人——会不存在逻辑问题和知识缺陷？您大概是神话故事听的太多了吧，把神话当成真实的故事了，或许您本身就是上帝？但您毕竟不是上帝呀，而误将或然当必然，想当然地看问题，看历史，并视知识如历史知识为确定的、独立于认知者的一个目标，而不是视其为一种探索的行动或创造的过程，缺少的恐怕主要不是历史知识，主要不是逻辑学知识，而是逻辑推理的方法，缺乏对逻辑推理方法的正确认识，也恐怕更缺少知识分子思想之自由、独立之精神。您被您所受教育的存在严重逻辑错误的观念意识所牢牢控制住了，不敢怀疑经典命题而是迷信经典命题，不敢怀疑学术权威而是迷信学术权威，不敢怀疑教科书而是迷信教科书，不敢怀疑经典知识而是迷信经典知识，不敢怀疑经典理论而是迷信经典理论，也不让我们教师教学生去怀疑、假设、探讨、研究、求真、求实，…不过，要知道迷信思想和观念是可以杀人的，也可以误国的，是非常要不来的。所以，我们应该关注思想观念和思潮的变迁。当然你已经开始在探索摆脱自己思想困惑的逻辑方法——探索不再视知识如历史知识为确定的、独立于认知者的一个目标，而不是视其为一种探索的行动或创造的过程了，并已经开始上路了，只是你还不那么自觉。

希望我们在共同的知识探索中找到思想自由、精神独立的精神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