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我想在在课堂上“不经意”但有意识地制造一个“玄机”,让学生们在冷战认识上“自我怀疑”,从而提出问题。
记得有一次和聂幼犁教授在苏州木渎中学,看到一幅李政道先生题字——“求学问,需学问,只学答,非学问”,聂教授感慨地说:“历史教学中,如果教师修炼出能够让学生在听课时自己提出问题的本领,那将是教学艺术的最高境界了!”历史教师应该善于置疑,怀疑是深刻肯定的浮力,没有怀疑的肯定,只能是简单机械的复制。有了怀疑,解释才有力量。在这节课上我的意图达到了,学生们不仅当场向我发问,而且有些问题还相当独特和尖锐。比如,有同学从俄罗斯的兴起、俄国历史上的封建性残余的角度提出了冷战发生的历史渊源;有同学细数《苏德互不侵犯条约》以及与德国签订的7个秘密议定书,提出苏联扩张政策的历史连续性等等。学生的问题可能有失偏颇,我也很难说服每一个学生,而且我觉得也没有必要。透过历史情节和微妙的时间关系,条分缕析缜密考量到底谁是冷战的始作俑者,这种生成疑点、提出问题、探究思考过程本身就是成功,而结论是不重要的。
3.展现冷战的表现与场面
下面两幅PPT是我讲课中,处理冷战的经过、表现与历史场面的思路和重点要素。
冷战历时近半个世纪,期间所发生的事件不计其数,一节课不可能全部讲到。为什么筛选上面的一些历史要素作为重点呢?一是考虑到教学成功的一节课必须建立在情节生动的基础上;二是觉得上述要素可以集中反映这段历史的总体特征;三是足以引起学生的兴趣和震撼,并留下几丝朦胧的历史感。历史课不能没有情节,但也决不能不加筛选地追求故事性。对历史细枝末节的极度渲染,反会阻塞历史智慧的流淌。而简单冷漠地追述历史往事,又只能导致心智的沉寂。
所以,在强调所谓理念、手段、互动的时候,历史老师是要保持一点冷静的。许多古今一瞬的场景氛围,非语言所能复述重现,精彩的图片往往是画龙点睛的神来之笔,富有视觉冲击的画面能够更好地帮助学生用眼和心来解读已经淡去的历史场面,从而打开想象的空间。当然,教师的讲授艺术永远具有无可替代的重要意义。在这个教学环节中,我几乎是调动了全部心智与激情为这个历史画面“着色”。“1991年12月25日19时38分,印有锤子和镰刀的苏联国旗悄然地在克里姆林宫上空徐徐降落,它似乎带着无奈与遗憾、不甘与挣扎向人们诉说着什么。此时,离苏联成立69周年还差5天。寒风中,只有几个匆匆过客看到了这个历史性的场面。一个曾经令人类震撼的帝国大厦就这样在历史的烟尘中无声地消失了……”
4.结束本课并留下“无尽余音”
关于冷战结束的原因,我并没有过多地进行分析或者给出什么结论。因为在我看来,我们的历史教学已经过分强调结论了。其实,只要经过真正讲清楚,其最终结束的原因已经蕴涵其中了,可以让学生们去发掘、归纳。我在展示下图的基础上,最后发表了一番感言:
“当人类步入第三个千年的时候,当2000年零点的钟声敲响的时刻,全人类都在期盼着世界的和平。然而,就在100年前,善良的人们也怀着同样的心情,聆听那1900年元旦的钟声。生性乐观并充满浪漫主义的法国人,在《费加罗报》上发表文章:‘20世纪带给我们的将是科学进入社会和私人生活,科学将赋予我们行为的准则。我们希望抚育了我们的19世纪,把那愚蠢的仇恨、无聊的争斗和可笑的诽谤统统带走,抛进世纪的无底深渊。’但是,20世纪带给我们什么呢?如果说,第二次世界大战已经把‘热战’推到了毁灭整个人类文明的临界点的话,那么,也许我们会有些须臾的侥幸,能不能说‘冷战’是人类理性和冷静的表现?然而,人类战争并没有走向消亡!何时才能消灭战争呢?”
上述结论,看起来似乎有些问题,一些人提出了质疑:一是提出了一个没有结论的,而且是无意讲解的问题;二是好象对于冷战有褒扬的意思,甚至在画面中居然出现了“还是让我回到冷战中去把!”的文字。但这正是我的一个独到的思考和处理。
回顾人类的战争史,我们可以看到,古代结束战争的方式形形色色,战败国或者投降、归附、灭国、远徙,或者交战国媾和。近代主权国家关系形成以后,媾和成为交战国之间结束战争状态的基本形式。历史上,掠夺的欲望或信仰的冲突往往成为引发战争的原因。战争过程中激起敌对双方的巨大仇恨,或出于削弱、震慑敌方的政治目的,军队肆无忌惮地屠杀战俘、枪杀平民、劫掠财富。近代国际法之父格劳秀斯1625年撰写《战争与和平法》,明确提出应对战争行为进行限制。到1864年,在红十字运动的推动下,欧洲各国代表在瑞士日内瓦缔结《关于战俘待遇的日内瓦公约》,人类在还无法摆脱战争阴影的情况下,通过制定有关国际法以维持战争中的人道,这本身就是人类在不断走向理性与文明的过程。而“冷战”未始不可以视为人类对于“热战”的“慎重”。
其次,我之所以设计这幅漫画,不仅想说明冷战结束后的国际局势,关键是为下节课“地区冲突”留下“切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