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修养和艺能掌握多少,但你自己应当心中有数。你既然选定这个题目,就要尽力而为。当然,你还年轻,只要在写论文的同时,不断提高自身修养,这个题目也可作为不断提升完善自己的动力。我不是你导师,不好多说什么,好自为之吧。”
我闻罢此言,才认识到此课题的难度,未免心中打鼓。的确,进士已居于明清科举三级人才结构之巅,而庶吉士都是进士中经朝考而胜出的佼佼者,翰林官主体又是庶吉士当中经过散馆考试的中试者。在传统社会文化本位和科举利益驱动的双重作用下,他们无论从智商、修养和艺能等方面,都是人中之杰,且一般都有深厚的家学渊源和地域的文化积淀,同时兼有官员、学者、文人和雅士等多重身份。
再想想自己,难免顾影自怜。除志大才疏、兴趣庞杂之外,身无长物;家学渊源方面,上溯八代,从无拥有任何功名之人,且无些许崇文重学之家族价值取向;地域因素方面,作为家乡的河北固安虽距北京不足百里,然文风不盛,清代从未出过一位状元甚至一甲,翰林仅有二人,进士也寥寥无几。自己在十年动乱中长大,知识贫乏,虽喜读书,但东鳞西爪,杂乱无章。与作为研究对象和往圣先哲的翰林前辈相比,真乃“以腐草之萤光,对中秋之皓月也”。然已选此题目,退却则招人耻笑,只能像过河之卒,硬着头皮往前拱,能拱到哪步算哪步也。
如此这般,从那时到当今,我一直在从事翰林研究,在硕士生导师袁良义先生和博士生导师王钟翰先生的指导下,从庶吉士制度入手,又扩展到翰林院制度,使我获得了硕士、博士学位。在此过程中,我经常感觉到自己已融入翰林群体之中,产生时空交错之感。曾记得,春映北海之碧波,夏临辟雍之泮水;秋对西山之霜叶,冬踏燕园之晴雪,拂不尽厚重之尘封,展不完泛黄之古卷。品味着先哲们的雄文宏论,鉴赏着前辈们的峻美书法,我似乎看到了他们奋笔疾书的身影,听到了他们如数家珍的吟哦。当时民大图书馆藏有《大清历科状元策》,收集清代数十位状元与一甲及第者所撰策论,并附有当时阅卷官之评论批语,弥足珍贵,堪称奇珍。我昼夜捧读,如醉如痴,进而刻意模仿,不无小获。同时,我亦研读吾师钟翰先生所著《清史杂考》多遍,体味先生写作风格,渐有心得。加之博士论文由钟翰先生亲自审阅,经先生字字推敲,逐句润色,不知不觉中我的文风已悄然改变,逐步形成了自身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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