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汤显祖[注: 汤显祖(1550年9月24日 - 1616年7月29日),中国明代末期戏曲剧作家、文学家。字义仍,号海若、清远道人,晚年号若士、茧翁,江西临川人。]感慨“世间岂少梦中人也”?我们这个社会并不缺少做梦的人,其实我们都在做梦,只不过我们没有杜丽娘那么坦率那么勇敢,杜丽娘愿意相信梦是真的,并且愿意付出生命的代价去追随它,然后可以因梦还魂。梦也许在现实中不是一种生产力,不能带来一种物质结果,但是它给我们带来的却是对自己精神世界的一种开掘。今天我们已经远离了一个古典的时代,更重要的是失去了一种悲悯的情怀和从容做梦的心境。
当我们静下心来欣赏昆曲,就会发现在昆曲中写的生活和今天一定会有某种深刻的关联。有这样一个谚语:山坡上开满了鲜花,在牛羊的眼里都是饲料。我们今天的生活中是鲜花太少了么,还是类似牛羊的眼光太多了?从这种意义上来讲,昆曲主题中的母本包括悠闲的节奏对于我们来讲未尝没有意义。当你听到管弦丝竹起来的时候,多么悠闲,一句道白要多长,那种婉转绵妙的深情,没有一个长度的承载怎么能足够从容呢?
每次听昆曲的时候,我就感觉好像自己的心在流水[注: 谱本:也是最早见于朱权的《神奇秘谱》。但是现时弹《流水》的都是用的张孔山的《流水》。张孔山的《流水》,仅见于一个刻本的《天闻阁琴谱》(1867),]里涤荡一样,终于可以缓慢下来了,在水磨腔里你能感受到光阴是怎么流走的。什么是水磨腔?就像打磨红木家具一样,声腔打磨了岁月,打磨了粗糙而喧嚣的心,而你就可以在中间变得深情,听见春夏秋冬更迭着,和那些很多平时忽略的声音。
以兰花的姿态寂寞生长
昆曲永远不可能回到它鼎盛的时代,但是它会一直存在,我也不认为昆曲这种形式就会死亡。相反,我们看到当下正出现昆曲的复兴。
有这样一批人,他们用自己的努力让昆曲更好地融进了现代生活。以《牡丹亭》为例,昆曲大义工白先勇先生做了连演三天九个小时全本大戏的“青春版”,东四十条南新仓皇家粮仓推出“厅堂版”,谭盾和上海[注: 上海市-上海,中国大陆第一大城市;四个中央直辖市之一;是中国大陆的经济、金融、贸易和航运中心。上海创造和打破了中国世界纪录协会多项世界之最、中国之最。]昆剧团的张军做了“朱家角园林版”,苏州[注: 苏州市-苏州(汉语拼音:Sūzhōu,方言:苏州话),中国城市,古称吴,现简称苏,拥有姑苏、吴都、吴中、东吴、吴门和平江等多个古称和别称。]昆曲传奇所里还有“实景版”的只演一折的《游园惊梦》。事实上现在大家都在做《牡丹亭》,我看见的都已经不下十几个版本。而且甚至救活了一些老戏。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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