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气太烈”,苛待天王府女官为理由,假托天父下凡附体怒责天王,命“即杖四十”。众官伏地哀求免责,不许,直到天王“遵旨即俯伏受杖”,才得到赦免。(《天父下凡诏书(第二部)》《太平天国印书》第十一册)这一事实见于太平天国“旨准颁行”的《天父下凡诏书》第二部,是完全真实可靠的。《金陵省难记略》还有另一次杨秀清要杖责洪秀全的记载说:“东贼并托天父挟制洪贼,前有掳来乡愚,误窥贼居遽杀之。后东贼诡为天父下凡,至洪所谓曰:‘你与兄弟同打江山,何以*不与四弟商议?须重责!’洪跪求,北、翼愿代受责,再三始罢。”(《金陵省难记略》《太平天国》四第703—704页)这也是可信的。第三、一八五六年八月,杨秀清“逼天王亲到东王府,封其万岁。”(《李秀成自述》影印本)关于逼封万岁的具体情况,《金陵省难记略》也有记载,杨秀清“众权独揽,……益自尊大,有去洪贼而自称天王意。一日,诡为天父下凡,召洪贼至,谓曰:‘尔尔东王均为我子,东王有□大功劳,何止九千岁?’洪贼曰:‘东王打江山,亦当是万岁。’又曰:‘东世子岂止是千岁?’洪贼曰:‘东王既万岁,世子亦便是万岁,且世代皆万岁。’东贼伪为天父喜而曰:‘我回天矣。’洪贼归,心畏其逼而无如何也。”(《金陵省难记略》《太平天国》四第703—704页)这虽然是地主阶级文人据“访闻”的记载,事实未必全确,但杨秀清假托天父下凡逼封万岁却是真有其事的。
基于上述,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出:杨秀清的“代天父传言”,在革命的不同阶段,具有不同的内容,服务于不同的目的,作为不同的手段,产生不同的后果。以一八五三年建都天京作为划分前后期的界线,前期主要是突出天王,自觉服从天王的领导,提高天王的威信。后期主要是抬高自己,要和天王平起平坐,甚至公开侮辱打击天王。前期富有革命的进取精神,后期反映出明显的思想倒退。前期抓住关系革命成败的大事,毫不容情地对叛徒、内奸进行揭露镇压。后期往往抓住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大做文章,处心积虑地要上逼天王,下压其他王侯将帅。前期是作为教育太平军将士,团结革命内部的手段。后期则是个人权欲、恣意妄为的手段。前期对促进太平天国革命事业的发展起到了积极作用。后期严重损害了太平天国革命内部的团结,造成天王和许多将领的不满与怨恨,给韦昌辉发动反革命政变以可乘之机,不仅危害革命,而且害了自己,酿成了杀身之祸。我们应该一分为二地看杨秀清的“代天父传言”,以对太平天国革命有杰出贡献和犯有严重错误的杨秀清作为鉴戒,认真总结,吸取宝贵的历史经验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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