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的第一个高峰。正如曾国藩所说:“我朝崇儒一道,正学翕兴。平湖陆子、桐乡张子,辟诐辞而反经,确乎其不可拔。陆桴亭、顾亭林之徒,博大精微,体用兼赅。其他钜公硕学,项领相望。二百年来,大小醇疵,区以别矣。”[3]然而,好景不长,随着汉学(考据学)的兴起并成为一代显学,理学遭了厄运,跌入低谷,被冷落了百年之久。直到嘉道年间,程朱理学才重新受到士大夫们的重视,朝野鼓吹,推波助澜,导致它在咸同年间的“复兴”。这是清代程朱理学发展的第二个高峰。程朱理学经历的这种衰而复兴的曲折变化,并不是偶然的历史现象,而是由各种*、文化及社会等诸多因素错综交合作用的结果。
嘉道时期,清王朝曾经有过的“盛世”局面已经风光不再,各种社会危机开始暴露出来,*腐败,军备废弛,经济凋敝,人民困苦,下层民众的反抗斗争接连兴起。有人形容当时的中国社会:“方今良法美意,事事有名无实。譬之于人,五官犹是,手足犹是,而关窍不灵,运动皆滞。”[4]鉴于国势衰落,嘉道年间的有识之士开始进行思想上的反思,寻找社会危机产生的原因及解决的办法。当时许多人是从儒家正统的“德治教化”的观点出发进行反思,认为社会发生危机的直接原因是“道德废,人心坏,风俗漓”,而根本原因则是程朱理学因受汉学压抑而多年不振,造成道德沦落、人才匮乏的严重后果。乾嘉汉学因此而受到激烈的批评。潘德舆说:“程朱二子之学,今之宗之罕矣。其宗之者率七八十年以前之人,近则目为迂疏空滞而薄之,人心风俗之患不可不察也。……而七八十年来,学者崇汉唐之解经与百家之杂说,转视二子不足道,无怪其制行之日,趋于功利邪辟,而不自知也。”[5]他发出了“欲救人事,恃人才;欲救人才,恃人心;欲救人心,则必恃学术”[6]的呼吁。他所说的“学术”是指“正学”,即程朱理学。这种认识在当时的士大夫中间带有普遍性。陕西学者李元春说的更为明白:“考据之学,袭汉儒之学而流于凿者也。独宋程朱诸子,倡明正学而得其精。通世故横诋之亦大可惑矣。”[7]他认为程朱理学独得圣人之道的精蕴,堪称“正学”,最具备充当拯救道德风俗的资格,而考据学不过“袭汉儒之学”的唾余,供雅士赏玩有余,于经国匡民无补。湖南学者刘蓉指责:“为汉学者,阿世谐俗,漠然不知志节名义之可贵,学则吾学也,行则吾不知也。世亦遂无以行谊责之者,以谓彼特为名物度数之学,以资考证而已,不当以道义相苛。泯泯棼棼,与世同浊,学术坏而人心风俗随之。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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