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矣”(《里仁》),道义高于一切的“前见解(Vor-Meinungen)”以及“前见(Vor-Urteilen)”在召唤着他,他的心中充满了寻求道义的渴望,这当然是一种非常充实、幸福的“悦”。
第二个阶段,是学习(亦即追求道义)的本身给学者带来了巨大的快乐,用孔子的话来讲,就是“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云尔”(《学而》)。“发愤忘食”,是在“前见解”与“前见”的驱使下产生巨大动力导致的“悦”;“乐以忘忧”,是在与文本的交流过程中产生的巨大的快乐。用伽达默尔的话来说,就是理解者与文本之间的“视域融合”。显然,孔子所谓“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雍也》)的感叹,就是指颜回与孔子自己在学习之中“发愤忘食,乐以忘忧”的精神状态。
第三个阶段,是在自己学有所得、学有所成,出现了超越的时候。子思子曰:“唯天下至诚,为能尽其性;能尽其性,则能尽人之性;能尽人之性,则能尽物之性;能尽物之性,则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则可以与天地参矣。其次致曲,曲能有诚,诚则形,形则著,著则明,明则动,动则变,变则化,唯天下至诚为能化。”(《礼记·中庸》)荀子又曰:“积土成山,风雨兴焉;积水成渊,蛟龙生焉;积善成德,而神明自得,圣心备焉。”(《荀子·劝学》)子思子的观点是,尽人性、物性,就可以赞天地之化育、与天地相参,唯天下至诚为能化。这当然包括学习之中日积月累而神明自得的过程;荀子的观点就更加著名,他把学习看作“积土成山”、“积水成渊”,永不停息的过程,由量变而至于质变,那就是“风雨兴焉”、“蛟龙生焉”。这种风雨兴、蛟龙生的境界体现在学习中就是“积善成德,而神明自得,圣心备焉”。孔子之“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就是学有所成而不断出现的阶段性飞跃,由此而引发的“悦”,当然是高于前面两个阶段的。
第二句,“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的“朋”字,郑康成注云:“同门曰朋,同志曰友。”就具体的注释来讲,这是不错的,但是,如果结合孔子整个的生平,我们就会感到仅仅这样理解是不够的。《史记·孔子世家》载:“定公五年,鲁自大夫以下皆僭离于正道,故孔子不仕,退而修《诗》、《书》、《礼》、《乐》。弟子弥众,至自远方,莫不受业焉。”很多弟子从远方来,就是“有朋自远方来”,亦即孟子“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 之“乐”也(《尽心上》)。但是,孔子很谦虚,把他的学生都视为朋、友,把与他们一起参悟大学之道视为一大乐事。上文已经引了程子的注文:“说在心,乐主发散在外。”就是说,内心之“悦”,因为朋、友的到来而显发成了外在的人情之“乐”,还因为与“朋”“友”切磋圣道时不同的观点碰撞而激起了思想上的火花而“乐”。关于这一句,笔者也有三方面的理解,第一,孔子周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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