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平民的愿望、农战的、经验和教训出发,面不是从
神秘的信仰、僵硬的礼仪教条出发。他们对于邦园命运的关切同他们对于普通人生命价值
的关切是统一在一起的。
人的生存问题不是抽象的、幻想的问题,而是关系到一系列基本物质需求的满足,正
所谓“言仁必及人,言义必及刮.”而这里所说的“人”是普遍的人,不是单指某个
人;所说的“利”也是共同利益,不是少数人的专利。故而“人”才和”仁”’相同一,
“利”才和“义”相呼应。周厉王时大夫芮良夫曾说:“夫利,百物之所生也,天地之所
载也,而或专之,其害多矣。大地百物,皆将取焉,胡可专也?……夫王人者将导利而布
之上下者也,使神人百物无不得其极”再如,藏文仲曾说:“以欲从人则可,以人从欲
鲜济。”这就是说,以已之所欲以从人,便人同得可欲,而不强迫他人以逞一己之欲,这
里似乎已经有了后来孔孟所说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思想种于,使大夫们所主张的
就是将“民”的大欲大利,置于“君”的小欲小利之上。民众不疲劳,对国君无怨恨,政
治清明有序,其基础就在于“商、农、工、贾不败其业”。民生是国计之本,民生也是
精神文明之本。申叔时日:“民生厚而德正”。晏婴也曾说过:”夫民生厚而用利,于是
乎正德以幅之。”这就提出了首先要充分满足民众的物质利益。只有在物质文明达到一
定水平的基础上才有可能建立精神文明。而精神从来又是配合物质文明的发展而发展的。强
调民生、义利,使得士大夫们对于君与民的关系也有了一些新理解。这些看法在过去是近
乎大逆不道的。晋国人杀了晋厉公,消息传到鲁国。鲁成公问大夫们:臣杀其君,是谁的
罪过?里革大胆地回答说,是君主自己的罪过。君主不能以身作则,以正禁邪,反而放纵
私欲、荒弃民事,以邪临民,是自取灭亡。《左传·昭公三年》载晏婴奉齐侯之命去晋
求亲。晏婴私下里对晋国大夫叔向说:齐国恐怕要落到陈氏(即田氏)手里了。“公弃其
民,而归于陈氏”。因为陈氏用大的“家量”借贷,小的“公量”回收,又在自己的辖区
内控制物价,使山木和海产的价格均不超过产地价格。而齐侯的政策却相反,“民参其
力,二入于公,而衣食其一。公聚朽蠹,而三老冻馁。”而且,实行暴政,刑残之人遍于
国中,“国之诸市,履贱踊贵”。陈氏痛念民众疾苦,多方救赈。民众对陈氏“其爱之如
父母,而归之如流水”。叔向也深有同感地说:晋国的公室也是渐渐走到未世了。百姓困
疲,宫室却更加奢侈,“道(歹堇)相望,而女富溢尤。民闻公命,如逃寇仇。……政在家门,
民无所依。君日不俊,以乐滔忧。公室之卑,其何日之有?”这两位富有深谋远虑的忠臣
对邦国前途的忧患完全是基于他们对民心归向的洞察。
民生思想是生命观、义刮观的综合,也是民本主义的具体体现。它引发到政治和伦理
上,就产生了仁德思想。
我们知道,周代伦理精神的核心概念是“德”。“德”的含义有三:一日秉德(天赋
资禀);二曰德性(贵族理想人格);三曰德业(贵族人生功业)。“德”的概念中又内
蕴着”敬、常、孝、友、中、和”的伦理要素。而这些伦理要素又都紧密牵制着有限的血
缘和地缘(如所谓“德以柔中国,刑以威四夷”)。概而言之,西周时的“德”,不仅从属
于神秘的天命意识,而且是专限于贵族系统和宗法关系范畴的。可是,在春秋时代,由于
民本思想的新浪潮,“德”的内涵日趋理性化、平民化、政治化。它成为后来诸子道德哲
学产生的一个重要的转折点。
“德”的概念与春秋城邦政治相配合的结果,便它增强了社会现实性,成为政治策略
和施政标准。晋国 # 缺对赵宣子论“德”曰:“叛而不讨,何于示威?服而不柔,何以示怀?非威非怀,何以示德?无德,何以主盟?”“德”在这里是政治上文武之道的汇合。隙缺又说,政治上“务德”,具体说来有九功:“六府、三事,渭之九功。水、火、金、木、土、谷、谓之六府;正德、利用、厚生,谓之三事。议而行之,谓之德、礼”六府的含义不很明确,大约是指虔敬地祭祀五行神和稷神;三事却是极有概括性和时代特点的。“厚生”者,爱惜民生、发展民生;“利用”者,顺应自然、改造自然;“正德”者,振奋精神、推广精神。“正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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