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幽州与并州在尉迟迥的心目中占据重要的位置,而对杨坚而言又何尝不是如此。《隋书》卷50《庞晃传》记载:
(北)周武帝时,晃为常山太守,高祖(杨坚)为定州总管,屡相往来。俄而高祖转亳州总管,将行,意甚不悦。晃因白高祖曰:“燕、代精兵之处,今若动众,天下不足图也。”高祖握晃手曰:“时未可也。”晃亦转为车骑将军。
杨坚与庞晃都在河北做官,杨坚南下转往亳州,很不情愿,其原因就是河北、河东之地布有精锐部队,这些人马是控制天下不可或缺的力量,杨坚若离开河北,就与他们脱离干系,这当然是他所不能承受的。这段文字非常清晰地解释了河北与河东地区的战略位置。这些地区成为时人关注的焦点,主要是北部突厥等游牧势力对中原的威胁,迫使中原王朝配置重兵防守,这些地区自然就为掌政者注意。就河北地区而言,除了上述尉迟迥等人发生的叛乱外,高宝宁事件也足以引起隋朝当政者的关注。
高宝宁本为北齐大将,驻守营州(治昌黎城,今辽宁朝阳),北周攻灭北齐之后,高宝宁拒不投降,与突厥联合,抗衡北周。[40] 北周在河北地区设置了幽、定(治中山,今河北定州)等总官府,以此控制河北北部地区。然而北齐文宣帝第三子高绍义逃入突厥后,被突厥推立为齐帝,高宝宁为丞相,纠集北齐残余势力发动复国战争。578年,突厥进攻幽州,高绍义、高宝宁等借机复国,而北周武帝宇文邕又病逝,政权处于交替当中,幽州人卢昌期亦趁机起兵范阳,迎合高氏。[41] 周军进攻范阳,高宝宁亦援兵范阳,但因卢昌期失败,遂退兵。北周直至灭亡,仍未能有效地控制河北北部及今辽宁西部。隋朝建立后,倍感受到威胁的突厥曾一度联络高宝宁南下骚扰,“隋主患之,敕缘边修保障,峻长城,命上柱国武威阴寿镇幽州,京兆尹虞庆则镇并州,屯兵数万以备之”。[42] 开皇二年(582)初,隋又在并州设置河北道行台,杨广为尚书令;蜀王杨秀任西南道行台尚书令。“隋主惩周氏孤弱而亡,故使二子分莅方面。以二王年少,盛选贞良有才望者为之僚佐”。[43] 次年,杨坚命令卫王爽等分八道出击突厥,幽州总管阴寿率步骑十万进攻高宝宁,高失败逃亡契丹,为其麾下所杀。[44]
但是高宝宁死后,幽州局势并未平定。突厥人向该地发起了猛烈的进攻。继阴寿之后任幽州总管的是李穆族人李崇。李崇率领3000人抗击突厥,后被围,力战而死。[45] 隋朝又任命周摇主掌幽州。周摇“修障塞,谨斥候,边民以安”。[46] 在这之间,文帝吸收大臣长孙晟的建议,采取“远交近攻”的战略,分化瓦解突厥内部力量,突厥分裂成东西互不统属的对立关系,隋朝则联络一方,打击另外的势力,极大地削弱了突厥势力。[47]
幽州以北的营州,是隋朝另一个战略要地。这以前的东北都在边区政权的控制之下。自高宝宁失败后,营州掌握在隋朝手里。《隋书》卷47《韦艺传》:
为政清简,士庶怀惠。在(齐州刺史)职数年(开皇初),迁营州总管。艺容貌环伟,每戎狄参谒,必整仪卫,盛服以见之,独坐满一榻。番人畏惧,莫敢仰视。而大治产业,与北夷贸易,家资巨万,颇为清论所讥。
同卷《韦冲传》:
(开皇中)寻拜营州总管。冲容貌都雅,宽厚得众心。怀抚靺鞨、契丹,皆能致其死力。奚、霫畏惧,朝贡相续。高丽尝入寇,冲率兵击走之。
营州地区的民族成分主要是靺鞨、契丹等势力,他们与隋朝之间并不象突厥那样战争频繁,他们与隋朝的厉害关系也没有凸显出来,隋朝的目的是尽可能地维持该地区的稳定,指派较有能力而性情平和的官员管理。像韦冲那样,宽厚平和,抚慰当地各族民众,维护社会稳定,起到了重要的作用。而韦艺与外族贸易交流,用经济贸易的方式联络各种势力,则极大地满足了东北边地各势力的需求。事实上,至少在这个时期,北方民族与中原交往争斗的主要目的之一,就是他们的经济和贸易需要。[48]
隋朝对河北地区南部和北部统治的手段因其形势不同而有区别。南部地区是传统的以农业为主的核心区域,是王朝得以稳定发展的关键因素,而给予特别的关注。在控制的方式上,以州县为核心,重要地区设立总管府,由晋王杨广管理。在北部,因为突厥的强盛,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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