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味,根据何来?
依鄙见,既不接受八月初五日(9.20)袁世凯回津告密是引出次日政变原因的旧说;也不接受袁世凯告密没有引出政变而只是引出“戊戌六君子”被害的新解。窃以为:袁世凯是告密了,但不是在初五日返回天津之后,而是在见到谭嗣同后的初四日(9.19),袁告密是造成慈禧提前回宫发动政变的最直接原因。下面具体申论之:
首先,来自袁世凯记述中露出的蛛丝马迹。是否告密,袁是第一当事者,其他人的转述均没有本人的叙述来得直接。所幸,袁为洗刷自己,也有文字存世,这就给我们的分析提供了一手材料。袁所留存的《戊戌日记》虽有多种版本,但内容基本一致(注:《戊戌日记》又称《戊戌纪略》,存世的版本有宣统元年的“南通书林本”;民国十五年的“上海申报本”;还有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收藏的抄本(被收入《戊戌变法》(一))以及湖南省博物馆收藏的抄本等。)。“日记”末尾记曰:“时在八月十四日记于天津督署”,也就是写在政变刚发生后的9月29日。罗家伦认为此言不可轻信,因“日记”是一篇纪事本末式的长文,并非按天写成的日记体,“日记”很长,结构精制,“断不是第一天说后,第二天就可写好交卷的”(注:罗家伦:《一个几乎被失落的文件》,台北正中书局:《中国现代史丛刊》第二辑,第2页。)。实则,袁本人并不讳育“日记”是事后追记,八月十四日本身就是事后,故而某些段落写成纪事本末体也是自然。“日记”大凡有两类,一类是“写给自己看的”,另一类更多的是写给别人看的,即所谓“以日记为着述的”,《戊戌日记》便正好是此类“志在立言,意存褒贬,欲人知而又畏人知”的“著述体”日记(注:鲁迅:《马上日记》,《鲁迅全集》(3),人民文学出版社,1973年,第289-290页。)。它在戊戌时写就,是意存胆怯预留后路的伏笔,它在戊申(1908年)后抄出,是为了用旧文替当下申辩。这样的“日记”写得比较“技巧”也是情理中事。
上一页 [1] [2] [3] [4] [5] [6] [7] [8] [9] [10] ...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