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致内容。
其实,这两千年来的“形上—形下”的思考架构,它是可以存在的,是有它的道理、不可取缔的。比如说,形而下学有两个最大的领域区分:一个是关于人的问题、社会的问题的,我们把它叫做广义的“伦理学”;另一个是为科学奠基的“知识论”。这就是形下学的两个最大的分支领域。这么来讲吧:人类如果还要过一种有知识的生活,就需要科学、需要技术[注: 不论何种文化,技术都是异曲同工的词汇。它可以指物质,如机器、硬件或器皿,但它也可以包含更广的架构,如系统、组织方法和技巧。],那么就得有知识论,尽管我们可以反对科学拜物教、科学主义,但是我们不能反对科学;另外一方面,人类如果还要过一种有规范、有道德的生活,反过来说,如果人类不想过一种丛林生活——像狮子、狒狒那样,那么就得有伦理学。
我这里顺便说一下:进化论传到中国,这个进化论不是达尔文[注: 查尔斯·罗伯特·达尔文(Charles Robert Darwin,1809.2.12—1882.4.19)英国的博物学家,生物学家,进化论的奠基人。]主义,而是“社会达尔文主义”,它基于对人性的一个设定,就是“趋利避害”,就是所谓“优胜劣汰”、“适者生存”之类。它把人设定成这样的东西,我给它一个命名,叫做“动物哲学”;它在伦理学上的体现,叫做“禽兽伦理学”。自从这种进化论——就是“禽兽伦理学”——传到中国以来,我们有的中国人现在还不断地用它来教育人,它把人界定为动物,这样来理解人、说明人的行为。人怎么能是这样的呢!这是我顺便说说的当前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回到刚才的话题。只要你要过一种有规范、有知识的生活,那么你必得需要伦理学、知识论这两块形下学的领域。那么,进一步说,我们今天哲学上有一个应该是明确的、没有争议的结论:这样的一种形下学,不管是知识论、还是伦理学,都必须有一种形上学为之奠基;或者用西方哲学的话语来说,必须得有一个对世界整体的承诺,也就是所谓“本体论承诺”[⑦]。当你对世界整体有一个承诺之后,你就有一个存在论或者本体论、形上学,这意味着:形而上学是不可逃避的。
于是我们面临这样的选择,比如,我现在建构一种叫做“生活儒学”的思想系统,我就面临这样的选择:
假定我走到一个极端,抛弃我们人类这些知识、规范,实行丛林原则,那么这意味着传统儒学都可以统统抛弃,就像“文革”对待儒学的态度一样——“破四旧”,而且为之奠基的儒学形上学、心性论这些东西也都可以抛弃掉。这就是后现代主义、解构主义的态度。我刚才已经分析过,这样的一种态度显然是不可取的,因为我们还得过一种有知识的、有规范的生活。
另外一方面,我们也可能会陷入另外一种极端:现在是“礼坏乐崩”的时代,既然如此,我们就重新把原来的那一整套规范请回来,那样不就很好了吗?把前现代儒家所建构的一套制度规范拿过来用,不就完事了吗?这种极端,就是所谓的“原教旨主义”。这样显然也是不可能的。如果我们按照“原教旨主义”考虑问题的话,在座的所有女同学都应该回家去了,“女子无才便是德”嘛,你们还坐在这里干什么呢!(众笑)我们现在儒学界有一种“原教旨主义”倾向,这是很危险的,是逆历史潮流而动的。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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