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卖官,钱入私门。”[9]这在仍是司马氏为政的东晋,是要有很大勇气和一定责任感的。众所周知,魏晋之世,战争频仍,变故迭起,加之曹氏、司马氏忍戾嗜杀,不仅广大劳动人民惨遭荼毒,文人学士亦多不能幸免,诚所谓天下多故,名士少有全者。仅有晋一代的文人,因政治上的牵连,死于非命者便不可胜计。陆机、陆云、张华、潘岳、郭璞、刘琨、欧阳建筹人,即为统治者残杀。现实政治斗争的血风腥雨反映到意识形态领域则是逃避现实、全身避祸的隐逸思想的流行,诸多文人学士为躲避操戈攘臂的乱世法网的加害而屏息结舌,步入隐逸之途,以达到与世隔绝,忽忽无事的目的。干宝置身于这种历史条件下,却不与世浮沉,他采取正面揭露和大声疾呼的手段对现实社会进行锋芒毕露的批判,表现出超人的胆略和卓识。
东晋史家孙盛,亦不避强御,据实以书。他撰《晋阳秋》,起于晋宣帝,终于晋哀帝,一直写到当时事件。例如,369年(太和四年),桓温率兵北伐,至坊头(河南浚县)为前燕和前秦军所败,桓温自陆路奔还,北伐以失败告终。孙盛并不因为桓温在当时是掌握内外大权,左右朝政的皇朝显贵而对其坊头之败虚加讳饰,照样据实记载。桓温看了《晋阳秋》后,“怒谓盛子曰:‘坊头诚为失利,何至乃如尊君所说!若此史遂行,自是关君门户事’。其子遽拜谢,谓请删改之。时盛年老还家,性方严有轨宪,虽子孙班白,而廷训愈峻。至此,诸子乃共号泣稽颡,请为百口切计。盛大怒。”尽管孙盛坚决不许更改自己的著作,但后来诸子还是偷偷地改了。孙盛在愤怒之余,私下严格按照据事直书的原则写定两本,寄于辽东慕容俊。太元中,孝武帝司马曜博求异闻,始于辽东得之,与孙盛之于所改写的本子相对照,多有不同,书遂两存。
尤其是有些史家为求历史真实,别说饔飧不继,就是死难临头,也毫不介意。北魏崔浩与高允等人共撰国史,“叙述国事,无隐恶。”[10]因直书拓跋先世隐秘之事,崔浩被杀,夷三族,受牵连而死者128人。浩获罪时,世祖拓跋焘召高允曰:“国书皆浩作否?”允对曰:“臣与浩同作,臣多于浩。”世祖大怒。时拓跋晃为太子,诬允曰:“天威严重,允迷乱失次耳。臣向备问,皆云浩作。”高允当即反驳道:“臣谬参著作,今已分死,不敢虚妄。殿下哀臣乞命耳,实不问臣,臣无此言。”其刚正不屈,令人钦佩。就连世祖也不得不慨叹道:“直哉!临死不移,贞臣也。”[11]
(二)立论持平、褒贬允当的治史标准。作为一个历史学家,必须是超然物外,不怀怨毒之情,不存偏私之见的秉笔直书的中正之士。尤其是在评价历史事件、褒贬历史人物的时候,更应立论持平、褒贬允当,不允许史家带有任何个人或集团的感性倾向。南朝宋范晔撰《后汉书》,坚持立论持平、褒贬允当的治史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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