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思想文化史研究
以经学为核心的思想史研究,依然保持了良好的发展势头。其中有三部著作,都是很有深度的精专之作:刘厚琴《儒学与汉代社会》[74],庞天佑《秦汉历史哲学思想研究》[75],孙筱《汉代经学与社会》[76]。特别是孙筱的著作,可以给读者以深刻的学术启迪。书名大致相同的著作,2001年有晋文、张涛所著的两部,已经给我们以惊喜;孙筱新著的气势和一家之言似乎有更大的吸引力和感染力。就个人的感觉而言,此书可以称之为孙筱的“一鸣惊人”之作,甚至誉为近年间汉代经学研究的代表作亦无不可。本书分四章:“新秩序与旧制度——两汉经学兴盛的历史背景”、“传统的文化与文化的传统——两汉经学的文化渊源”、“经学的传承与经说”、“通经致用下的汉代社会”,共27万字。作者学术视野开阔而又具备识断之力,不能不使人佩服。他大量援引清儒和近现代学者关于汉代经学的论断,既表明学有所承,又不为所限,在取舍评骘之际,颇见裁断功力。在致力于宏观研究的前提之下,他提出了许多值得注意的新说。如,出于对学术史研究的思考,他明确提出了学术发展的“内纯致治法则”,并把它作为诠释经学与其他先秦诸子学说的圭臬。“内纯是指一学说或学派在其发展过程中,必须不断地纯洁自身,不断地寻找理论内核合理性。” “致治是指一学说或学派在其发展过程中,必须不断地开发自身,不断地寻找功能的实用性。”他认为,这一法则的确立,便于区别学术与宗教。他把汉代经学的发展看作为儒学的“内纯致治”过程。又如,他把秦汉政体形式的变化冠名为“土坯型政体到框架型政体”,继而提出了“秦制——汉政”之说。他提出,“秦法的根本原则在于强调对人民的管理,而汉法的根本原则更强调人民自治。”上述两说,或许在论证上都存在着继续深化的空间,但确实发前人之所未发。此外,性情凸现、文采照人的《后记》,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他把现代史学研究分为三类:工匠治史、文人治史、学者治史,而对自己的定位是“志大才疏者必尚新求奇,必立说以成体系”。或许是笔者孤陋寡闻,如此鲜活生动的《后记》,近年间实在所见不多。
总论经学的论文,有两篇文章值得注意:王承略《论两汉经学发展的五个阶段》[77],指出经学发展有其内在规律,据此将汉代经学划分为初起、今文经学极盛、今古文经学对立表面化、今古文于对立中开始走向融通、集大成局面出现等五个阶段,并对各阶段的经学问题加以点评。林存光《汉代儒学的意识形态功能分析与批判》[78],指出汉代儒学存在着特定的意识形态功能,文章具体分析了它在三个方面的表现,认为进行这样的分析和批判有助于加深对儒学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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