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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当说,俞樾这种治经理念是有相当价值的。因为诸子与儒家在时代上相近,文字与行文习惯自能互相发明,且各学术派别相互影响,相互驳难,其著作在文字,内容上互见的现象亦必然十分普遍。有人统计,仅就《墨子》而言,《备城门》以上42篇中,共引用《诗经》10条,《尚书》29条[25](P3).因此,以诸子证经传不失为一条科学的途径。
俞樾于佛学,则重《金刚经》一经,认为“其精者实与圣言相表里”[10](P3)。至其晚年,则日颂《金刚经》一过。他所以独重《金刚经》,一是他认为诸经中,《金刚经》“法力”最著;二是认为“即住即降伏”实乃全经大旨,而这一大旨与儒学适相发明。他说:“住者,住此心;降伏者,降伏此心;皆所谓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非有二心也。住则实矣,降伏则虚矣,即住即降伏,是以无实无虚,此《金刚经》之大旨也。以儒理譬之,子贡问:‘有一言可以终身行之者乎 ""子曰:‘其恕乎!己所不欲,勿施人。""所谓应如是住也。子贡曰:‘我不欲人之加诸我也,我亦欲无加诸人。""子曰:‘赐也,非尔所及也。""所谓应如是降伏也。”[7](P5))他于道家,则最重《太上感应篇》一书,认为“此篇虽道家之书,而实不悖乎儒家之旨”[26](P1)。因作《太上感应篇赞义》,阐发其“天道福善祸*”之旨。
上述三个方面,体现了俞樾治经务求通博的精神。然此三者是仅就其大者而言,如果再具体言之,其通博还表现在以下两方面。
其一,训释经典及其文字名物,往往博采众说而择之己意。如《周易》卦爻辞之作,本有二说,郑学之徒均以文王为其作者,而马融,陆绩等则认为文王仅作卦辞,爻辞为周公所作。对此二说,俞樾认为“郑马之说不妨并行”,谓爻辞“盖文王作之於前,而周公增益於后”[27](P3)。又如《诗经 伐木篇》“无酒酤我”一文,其“酤”字,毛,郑异说。《毛传》释为“一宿酒”,郑笺则以“酤酒”为说;到了近代,说者仍纷纭其说。俞樾则跳出抽象的文字解说,认为此诗并非专言天子之事。他说:“疑文王当日作此诗以劝其国人,使皆笃於朋友故旧.及周公制礼作乐,以此诗语意深厚,故王朝燕朋友故旧,即使歌此诗,遂定为乐章,列於《小雅》。”他又通过上下文意进一步证成此说,且谓“肥羜”,“肥牡”只是变文谐音,不能“泥陈馈八簋”为说。于是,他又进一步发挥其说,认为若以天子之事言,则 上一页 [1] [2] [3] [4] [5] [6] [7] [8] [9] [10] ... 下一页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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