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樾既以“卫道”为己任,其治学指导思想自然服从于他对道德教化的需要。19世纪80年代以前,他训释群经虽重视发挥其道德教化的功能,但他同时也提倡荀子的“法后王”思想,重视发挥传统儒学中的变革内涵。随着洋务运动的深化,西学、“洋务”对传统道德及生活方式的冲击作用渐渐显现。在这种情况下,他开始更多地强调自己为孟子之徒,要求“法先王”、“守先王之意”,并以“守先待后”为己任。1881年,他作《三大忧论》和《自强论》,前者强调传统文化及其道德乃至整个民族的危机;后者则高扬孟子“返本”之说。俞樾一向不过问现实*,这两篇难得的政论文章,并不是随意而作,在很大程度上,它们的出现标志着俞樾治学宗旨的转变。而这种转变正是以道德教化的需要为根据。但尽管如此,由于戊戌变法以前,传统文化及其道德的危机表现得还不很尖锐,俞樾对“荀子之徒”的变革主张还是能努力去适应。
从戊戌变法前后开始,俞樾再也无法适应时代的变化。传统文化的危机和清王朝行将崩溃的命运,都使他惶恐焦灼。他不仅将“忧时泪”在许、郑先师之前洒了又洒,而且一再发出“久居人世待何如?”[13](卷十六,p.1)的哀叹。1900年,他作“祈死”诗,又为“八十自悼文”,其内心之绝望可以想见。然而,就在俞樾惶恐绝望之际,其弟子章太炎则顺应时代潮流,毅然走上了革命道路。对此,俞樾极为愤怒,斥章不忠不孝,并发表“破门声明”,将章太炎革出师门。章太炎亦不妥协,于1901年写了《谢本师》一文,表示与乃师决裂。两人从此分道扬镳。俞、章两人的分手,正是俞樾不能适应时代发展的必然结果。从俞樾对传统道德的执着、虔诚的态度来看,他将章太炎革出师门是严肃认真的,并不仅仅是“为掩人耳目”做做姿态而已。[6](p.72)然就章太炎而言,他仅仅是在*上与乃师决裂,并不是从此不承认这位朝夕与共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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