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然而,通过借助于外资,“将全国铁路开通,国中增设无数之工艺厂,又改良土壤使农业大进于昔,而其人民遂缘此诸业,以各自殖其富,岁有所赢有所蓄,而持之购还在外之债券”,“至1903年,而岁息在外国市场上支给者仅十分之一,在本国市场上支给者居其九矣”。这样,“意大利国民于此二十余年间,岁费少许之息,而易得新殖之财产百万万里拉以上。此外债之明效”[12]。
梁启超的上述论证算不上新颖,马建忠早在1879年的《借债以开铁路说》中,就陈述过无论强国弱国都可以借债获利的历史事实。梁启超所作的努力在于进一步解释这种现象背后的经济原因。他认为,国民经济总体与私人社会经济一样,如果因自己的经营资本不足而借贷,只要经营得宜,所获赢利便可逐年偿还本息,且有结余。同样,国家在发展国民经济时,虽然自然资源富饶,而国民资金力量不足,势必借举外债。梁启超进一步指出,有些不该举借外债的国家却不得不舍弃内债而举借外债,这其中必然有其内在的合理性:其一,要使国库免受重息之累,直接为财政利益着想,间接为减轻国民负担着想;其二,为避免通过内债方式剥夺个人企业资本,从消极方面保护税源,勿使渐涸;其三,以外资启动本国金融市场、奖励企业,从积极方面培育税源,使之日进,以增加财政收入。总之,“凡一国以特别事故,致生金融紧迫现象者,最善莫如得外资以为之调剂”[13]。近代中国在历次反侵略战争中的失败和割地赔偿,理所当然地激发起中国士大夫和民众的民族主义爱国反抗情绪。但是,由于国民昧于国际大势,缺乏对中外实力比较的起码知识,遭到失败和挫折后的愤慨感,很容易转化为不顾时势和条件可能性的求战心理。反映在外债方面,就是无条件地反对利用外资,“猜忌外资,痛恶外资,设种种方法以拒绝外资”[14]。梁启超则直言不讳地说,“生今日之中国而侈言拒外债,虽谓之病狂焉可加”[15]。“试问吾国民现在之资本力,果足以开发一国重要之利源与否?”“仅铁路一端,其应备资本”,已足以让国民捉襟见肘,“其余若矿物若制造若转动商业,所需资本之巨,以比较推算之,又当得几何?”[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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