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页。)《纬书》正是汉代儒生借以建立孔子神秘地位的经籍,其中有诸如孔子之母受黑帝之命生孔子于空桑之中,孔子因受天帝之命而行改制的神话。
康有为的这种神秘主义决不是来源于西方宗教,而来源于个人经历及中国的神秘主义传统。他早年钻研过今文经学如春秋公羊之类,直接受到汉代大神秘主义者董仲舒的影响。在21岁那年,他弃考据科举而一度潜心于佛学。也是在这个时期,他和许多宗教领袖人物和哲学家一样,经历了一场心灵上的磨难。“绝学捐书,闭门谢友朋,静坐养心……忽见天地万物皆与我一体,大放光明”。他还曾经常常“夜坐弥月不睡,恣意游思,天上人间,极苦极乐,皆现身试之。始则诸魔杂沓,继则诸梦皆息,神明超胜,欣然自得。习五胜道,见身外有我,又令我入身中,视身如骸,视人如豕。”在这类神秘体验中,康有为狂妄地把自己想象为超人,“自以为圣人则欣喜而笑”;“其来现世,专为救众生而已,故不居天堂而故人地狱,不投净土而故来浊世,不为帝王而故为士人,……故日日以救世为心,刻刻以救世为事”。(《康南海自编年谱》,见中国史学会《中国近代史资料丛刊:戊戌变法》第4册,神州国光社,1953,第114、118页。)这种救世主心态造就的只能是一位宗教领袖,既不能造就一位成功的实干型*改革家,更造就不了一个合乎科学理性的头脑。
令人吃惊的是,这种宗教式的狂热在维新领袖中并非偶见。另一位领袖谭嗣同甚至比康有为更加狂热。他与康有为有许多相似之处,例如他们都是今文经学学者,青年时代都曾醉心于西学。不同之处是,康有为把自己想象为救世主,谭嗣同却期望自己成为一个殉道者。这应该与他不幸的早年家庭生活密切相关。他年幼丧母,遭父亲的妾虐待,“自少至壮,遍遭纲伦之厄,涵泳其苦,殆非生人所能任受,濒死累矣,而卒不死。由是益轻其生命,以为块然躯壳,除利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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