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所谓“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这一具体而生动的时间表述[2]。这一认识和看法,不仅应当说是颇具说服力的,而且也应当说是极有价值和意义的。与此同时,无独有偶,郭沂先生亦尝作如是观:“在我看来,孔子的思想有一个发展演变的过程。这个过程大致可分为三个阶段,即由礼学而仁学进而易学,而且,这三个阶段又分别属于孔子的早年、中年和晚年。”[3]——这一意见,也应当说是十分独到、颇有见地的,而且亦大概可称之为不争之言、不易之论。从总体上说,两种意见似乎在说着同一个意思;而在这同一意思之下的孔子,好像已不再是一个,而是三个——即“前期”/“早年”“礼”/“礼学”的孔子、“中期”/“中年”“仁”/“仁学”的孔子和“晚期”/“晚年”“中庸”/“易学”的孔子。如此理解,大概不会有错。
总的来说,这两种关于“三个孔子”的意见是可以理解的,但却并不意味着它们便没有什么商榷之处。仅就前一种意见而言,其立论显然是源自于《史记?孔子世家》。因为今日若考察孔子的行年,除了《左传》和《论语》等文献中的一些支言片语外,相关的比较全面而系统的资料,大概就要算是太史公司马迁的一篇《孔子世家》[4]了。然而遗憾的是,太史公在那里,似乎并没有那样说——不但没有明确地说,甚至于连一点儿有关的暗示都没有。那里的孔子,似乎自鲁定公十二年(公元前498年)或者鲁定公十四年(公元前496年)[5]——也就是从他五十四、五岁的时候起,就已开始“去鲁”并从此而开始了其长达十三、十四或十五年[6]的颠沛流离、周游列国的流亡生涯了;直至鲁哀公十一年(公元前484年),“会季康子逐公华、公宾、公林,以币迎孔子”而“归鲁”、“反乎鲁”,十几年间,作为一位“流亡哲人”的孔子,其思想似乎并无太大的变化;而且此期间居无定所、飘乎不定的孔子,其思想也不可能发生什么甚至根本性的变化。正所谓“仰不足以事父母,俯不足以畜妻子;乐岁终身苦,凶年不免于死亡。此惟救死而恐不赡,奚暇治礼义哉?”[7]——此乃人之常情,而且更是“哲人的孔子”当是时也之最基本的现实处境,因而大概不难理解。况且《论语》中显然已是晚年的孔子,何以在谈到自己时,在谈到自己的“十五”、“三十”、“四十”、“五十”、“六十”之时,仅有一个由连词“而”字带出的“志于学”、“立”、“不惑”、“耳顺”及“知天命”几个字,而当他在谈到自己的“七十”时,却说了“从心所欲,不逾矩”整整一句话?这难道不是很奇怪么?换句话说,其“七十”前后,难道不是其一生生活当中的一个最好的分界而是其“三十七”和“六十”——孔子本人有这么说过么?而且无论是其“三十七岁自齐反鲁”还是其“六十岁居陈”——在此期间,除了奔波和不停地奔波外,他曾有过些许可以用于思想的从容么?此外,我们倒知道,“而卫孔文子将攻太叔,问策于仲尼。仲尼辞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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