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吾美之;《清庙》曰:“济济]多士,秉文之德”,吾敬之。《烈文》曰“无競惟人”,“不显惟德”,“呜呼,前王不忘”,吾悦之。“昊天有成命,二后受之”,贵且显矣。颂06 [之盛德也。]……
这一段只有一支简,其余内容据“满写简”补出,当为孔子语。
……[“帝谓文王,予]怀尔明德”,何?诚谓之也;“有命自天,命此文王”,诚命之也;信矣!孔子曰:此命也夫!文王虽欲也,得乎?此命也,07志也,文王受命矣。《颂》,旁德也,多言厚,其乐安而迟,其歌伸而引,其思深而远,至矣。《大雅》,盛德也,多言02 [……《小雅》]□[德]也,多言难而怨怼者也,衰也,小矣。《邦风》其纳物也博,观人俗焉,大敛材焉,其言文,其声善。孔子曰:虽能夫03
这一段简文与《公羊传》、《穀梁传》解经十分相似。先是引《诗》,然后在“何”之后解经[13]。解经时引孔子论《诗》之语为证。如《春秋经·桓公三年》:“夫人姜氏至自齊。”《穀梁传》:“其不言翚之以來,何也?子貢曰:‘冕而親迎,不已重乎?’孔子曰:‘合二姓之好,以繼萬世之後,何謂已重乎!’”也是引子贡和孔子语为说。问题是简文引孔子语是到“文王受命矣”还是到“其声善”。如果到“其声善”,那主体就接近是孔子了;如到“文王受命矣”[14],主体则还是孔子的弟子。我比较赞成引孔子语是到“文王受命矣”为止。这样,这一段简文则是孔子的弟子解《诗》,屡引孔子《诗》论为说。
总体上看来,“留空简”论《诗》与“满写简”还是有一定区别,前者突出概论,后者则重在分述;前者的主体多为孔子,后者的主体多为孔子的弟子。此弟子为谁,简文也没有交代。但从第二段“留空简”实质含有与“满写简”相同的内容看,这位弟子为子羔的可能性较之其他人,应该要大些。当然,简文既称“子羔”,其传者不会是子羔的直接学生,当是孔子其他弟子的学生,这是上限。马承源先生说:“据种种情况推断和与郭店楚简相比较,我们认为上海博物馆所藏的竹简,乃是楚国迁郢以前贵族墓中的随葬品”[15]。“楚国迁郢”,事在公元前278年,既是此“前”,其年代与郭店楚简实质是一样的。但竹简的年代并不等于著作的年代,著作的年代要早于竹简的年代。一篇著作,只有当它产生广泛的影响之后,才会被广为传抄;只有当它为人所重之后,才会用于墓葬。从著作到墓葬,应是一段不短的时间。因此,竹简在“楚国迁郢以前”,著作至少也得在战国中期。这当是其下限。
综上所述,笔者认为上海博物馆藏29支《诗论》简,不能全归诸孔子名下,既有孔子之说,也有孔子弟子之说;孔子这位解《诗》的弟子,很可能是子羔;传孔子和子羔《诗》论的,是孔子弟子子羔以外的再传弟子;从子羔解《诗》的情况看,先秦儒家传《诗》,孔子以下,是多元而并非单线,其中也有子羔一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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