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史之乱前、後军队性质的变化及原因,必须通过对这一变化过程的细仔考订和勾勒才能得到系统论证。唐後期的“骄兵”问题,虽为人所熟知,但对出现这一问题的原因及影响,尚可作进一步探索。至于食出界粮、行营,以往的研究注重的是其本身的内涵,对其政治意义则多未措意[1];对藩镇军政合一的内涵及其建立过程,也少有系统论证,且各种记载多有歧異,以致对其认识也多似是而非。本文拟以“军队地方化”和“地方军人集团”为中心,对相关问题进行了详细考辨,以期加深对藩镇问题的认识。
一 军队的地著与行营的普遍化、制度化
府兵制被节度使兵制取代的过程,也是军人的职业化过程。政府出资养兵、军人长期乃至终身驻守于边地,标志着军队彻底摆脱了兵民合一的力役色彩而完全职业化了。但是,军队职业化的同时,士兵也终身化了。为了解决士兵因与其家口分居两地而有往来更番之累,开元二十五年(公元737年),政府下令,允许甚至鼓励士兵家口随至其驻守处,并给予田地屋宅。这成为节度使兵制最终确立的标志。[2]
职业士兵的终身化及其家口的随军,使他们形成了一个相对独立的社会群体。
节度使兵制的形成过程,也是军队驻防体系的形成过程。新的驻防体系至迟在天宝元年(742)最後确立。在这一驻防体系下,各节度使的军事负责范围是大致固定的,其下属的军、镇、守捉的驻扎地点也基本上是固定的。[3]
军人的终身化、职业化以及军人家口的随军,加上军队驻防地的大致固定化,使军队出现了地著的倾向。
在一定的军事格局之下,军事要地大体上本是固定的;只有当总的军事形势发生变化时,它才会发生相应的变化,而不可能随时随地都在变化。从这个意义上说,安史乱前,军队驻防地的大体固定是无可非议的,相反,北宋初年的更戍法反倒造成了兵不识将、将不识兵的结果,有悖于军队职能的发挥。
从节度使兵制确立、边地驻防体系大致固定,直到安史之乱发生,其间军事征讨甚多,不乏越出各自防区而远征的事例,最典型者,即距京师最远的安西、北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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