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王,王所以尊,天下所以一於王,在一定意义上也决定于为王者自身。他继承和发扬了公羊家“众所归往谓之王”的思想,他释文王所以称王之故云:“众所归往谓之王,虞芮质成之后,六州咸附,则已有王之实矣。有其实,岂可辞其名,此文王所以称王也。”(41)又谓周自幽厉以下,众不归往、不朝诸侯,则天下已失,故孟子云:“三代之失天下以不仁”,认为孟子虽处周世,而俨然以后世之人待周的原因即在于此。从这一思想出发,俞樾认为后世之人残山剩水仍以蜀汉为正统乃不达“众所归往谓之王”之义。另一方面,他又强调:为王者不应“示天下以异”,对殊方异俗、奇形诡制“摈之而勿御,绝之而勿传,邦国勿赖其用,考工勿详其法。”世之君子才可能“非先王之法言不敢言,非先王之法服不敢服。”而胥一世之人才可能“范以先王之法”,并最终达到“耳目一,风俗同,天下长治而久安”的效果。(42)
五
俞樾的“夷夏之辨”思想亦与传统公羊学思想一致,即从文化上而非种族上区分“夷”与“夏”。他释《公羊传》“秦之为狄,自崤之战始”一文时认为,秦得周之故都,文武成康之旧治,崤之战以后,秦用由余,以其治戎者治秦,秦俗之敝至于妇公并踞,而“秦於是乎狄矣!”(43)《论语》“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也。”北宋经学家邢丙疏云:“言夷狄虽有君长而无礼义。中国虽偶无君……而礼义不废,故曰: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也。”南朝(梁)经学家皇侃则云:“周室既衰,诸侯放恣,礼乐征伐之权不复出自天子,反不如夷狄之国尚有尊长统属,不至如我中国之无君也。”朱熹采皇疏。俞樾则认为:“此章之义自以邢疏为善。”(44)由此可见,俞樾在“夷”、“夏”分别的标准上,与其他公羊学者并无差异。然而,俞樾将这一学说与“三世说”结合起来,却又形成一套与近代其他一些公羊家完全不同的历史观。公羊学的“三世说”是将《春秋》242年间的十二世分为孔子所传闻世、所闻世、所见世。所传闻世历隐、桓、庄、闵、僖五世;所闻世历文、宣、成、襄四世;所见世历昭、定、哀三世。公羊家在这一历史划分的基础上,又赋予三世不同的*意义,从而形成他们“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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