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部史学家们探究历史的最合适写作方式的历史,就是说,是不断更新与转化传统写作体式的过程。
中国历史编纂史上最早确立的是编年体。五经之一的《春秋》即是最早的编年史。稍后的《左传》,更是一部编年体煌煌巨著。二者以其崇高的地位确立了编年史的体例和传统。到了汉代,天才史家司马迁创作《史记》之后,纪传体才另开一枝。纪传体是以人物为中心的,与中国人的认知方式比较适应,满足了一定的作史要求和目的,所以为后代所继承,也被封建王朝尊为“正史之体”。但是,纪传体独霸史坛之后,也带来了一些麻烦,不足之处是明显的,尤其是纪传体断代史。唐之刘知几,宋之郑樵,都对之有过非议和驳难。尤其,纪传体明显地不适于对当代史的,当代史研究中所要涉及的价值评判、政治评价、鉴知等,作为当代人总有些难以定案、难作定评。
编年体在其长期发展中,显现了旺盛的生命力。刘知几说这种体裁“系日月而为次,列时序以相续,中国外夷,同年共世,莫不备载,其事形于目前,理尽一言,语列重出。”[22]长处的确不少。但是,编年体长期难以与纪传体对垒。司马光作了深入探索和实践,将其操作程序规范为先搜集各种记载成从目,然后作资料长编,最后再删修定稿这样互为衔接的三部曲。于是,人们发现,作长编是编年体成功的一个关键环节,在无力量或条件不成熟时,仅利用长编法也可以成就史学著作。这样,长编的独立是自然而然且又切实可行的事,它不仅是编年体传统的体现,而且是其更新和发展。
当然,李焘曾说过其《续资治通鉴长编》是“未成书”的话,又说等以后由司马光一类大家来定稿等。同时的大学者吕祖谦也曾在给李焘的信中建议将《长编》删削定稿。而且象《长编》等宋代长编体名著的注文中也多有“待考”之类的未定之论。但这些都不能否认长编体作为一种体裁的独创性和独立性。因为,我们稍为考察便不难发现,作长编的方法远承古籍校勘中的异同校勘记,正文体现作者倾向,注文表示异同。如果说校异同属于校勘古籍的一种校勘法,那么,长编法也可以作为写作史书的一种体例。所以,李焘自称未定稿云云,正可解释为聪明的自谦。尤其,长编体作为一种体裁,与编年、纪传一样,也确有自己的规格和特点。它一经确立,便在各方面凸现出了当代史编写的史学意义和社会意义。
其一:用长编体编写当代史,最能总结朝代兴亡的教训。长编体继承了《左传》、《资治通鉴》等编年体名著的传统,详记当代史上有关国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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