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傳統家族試論(3) |
|
时间:2009-7-24 13:54:04 来源:不详
|
|
|
114)邵伯温過訪姚家,親見 長少列拜庭下,以次昇堂,侍立應對有禮,道其家世次第甚詳。蓋自栖筠而下,義居二十餘世矣。 這家族“有田十頃,僅给衣食”,並不富裕,唯族人齊力相守,不但经歷唐末五代的兵戈離亂,宋神宗熙寧年間,“陝右歲歉,舉族百口同往唐、鄧間就食,比其返,不失一人”。宗族共同體性質之濃厚可以想見。 宋代東南方的裘氏也是累世同居很著名的史例。《嘉泰會稽志》卷一三“義門”條曰: 平水、雲門之間有裘氏,自齊梁以來七百餘年無異爨,……大中祥符四年(1011),用州奏,旌其門闆,是時裘氏義居已十有九世,闔門三百口,其族長曰承詢。到嘉泰初(1201),又五六世,蓋二十四五世矣,猶如故,聚族亦加於昔。[129] 這是公元五、六世紀以來就同居共財的大族。南宋理宗淳祐年間,王栐過訪裘氏,上距真宗旌表又隔二百二十六年,“其號義門如故”。[128] 邵伯温《河南邵氏聞見録》(涵芬樓藏版)卷一七。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129] 《嘉泰會稽志》,嘉慶戊辰重鐫,見《宋元地方志三十七種》(臺北:國泰文化事業有限公司影印)。
王栐《燕翼貽謀録》曰: 余嘗至其村,故廳事猶在,族人雖異居,同在一村中,世推一人為長,有事取决則坐於廳事,有竹箄亦世相授矣,族長欲撻有罪者则用之。歲時會拜,同飲成在,至今免役。[130] 不過王栐明言裘氏族人已異居,只歲時會拜同飲,平時各自開伙。這是嘉泰到淳祐四十餘年之間所產生的轉變,但族長權威依然存在,世世代代傳授竹箄,維護族内的秩序。這樣的大族已非累世同居,明清基層社會宗族的通相係導源於這類大族。會稽裘氏的下落,據朱國楨《湧幢小品》卷二○“義門”條曰:“至元末(1294)(廳)始毁於兵,而族亦且漸陵替,非其舊矣。” 江州陳氏、河東姚氏和會稽裘氏之同居都可以追溯到唐朝或更早,三家家族成員以務農為主要生活手段,很少達官貴宦。《宋會要輯稿》卷一五五四八“旌表”條所記載者,益加證明這三家不是特殊個案,是有高度代表性的。 《宋會要輯稿》收録累世同居接受政府明令褒揚者二十七家,只有三家進士,一家故大理寺丞,其餘的身份不是“縣民”就是“百姓”。從唐朝就開始同居者十六家,約佔北宋時代褒揚者的在百分之八十五,以唐末開始同居者佔绝大多數,其中契機可以從上虞劉承詔家族的歷史獲得確切的說明。《嘉泰會稽志》卷一三“義門”條曰: 上虞縣劉承詔,唐裹公德威之裔,德威五世孫愉避黄巢亂,自河南徙上虞。至承詔十世,聚族四百餘口,内外無間言,……號孝義劉家。 按《舊唐書·劉德威傳》,盛唐以前劉家相當顯赫,“宗族至刺史者二十餘人”。至劉愉避亂會稽上虞,以上世代固不盡可信,[131]以下至劉承詔應該可以稽考。這十世之間,劉家子孫大概和陳兢、姚宗明一樣,累世務農。累世同居共財的家族多發端於戰亂之世,亦只能蘊育於鄉間;利用血緣聯繫以相保求全,應該是他們的初衷,也是最後的目的。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130] 王棣《燕翼貽謀録》,《歷代小史》卷三二或《百川學海》卷五。 [131] 劉德威,唐高祖時代的人,高祖至黄巢之亂二百五十年,絕不止五代。而且德威曾孫昇開元中為中書舍人,距離黄巢之亂將近一百五十年,與黄巢並世的後裔不可能是劉昇的孫輩。 鄉間務農的大族和中古世家不同,由於他們不參與政治,没有政治風險,族群容易保全,累世同居乃有可能。而且誠如本文所論,他們多以耕稼為本,很少游宦求仕,族群也才比較不易產生階级。经歷数十百年,含蓋百口千指、同居共財的大族群是怎麼存在下去的,王栐拜訪會稽裘氏時曾經思考這個問題,認為根本原因是力田不仕。他說: 余嘗思之,裘氏力農,無為士大夫者,所以能久驟而不散。苟有骤貴超顯之人,則有非族長所能令者,况貴賤殊塗,炎凉異趣,父兄雖守之,子孫亦將變之,義者將為不義矣。裘氏雖無顯者,子孫世守其業,猶為大族,勝於乍盛乍衰者多矣。[132] 顧炎武也有類似的議論。《日知録》卷二三“北方門族”條曰:“其一登科第,則為一方之雄長,而同譜之人至為僕役。”所以累世同居和世家大族有本質上的差異,二者必須加以甄别。 同居者共財的程度可能頗不一致,共財之餘上一页 [1] [2] [3] [4] [5] [6] [7] [8] [9] [10] ... 下一页 >> |
|
|
|